赵轻全心里五味杂陈。
    然而还没等他点评什么，就听赵书瑶轻声问他。
    “爸，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什么突然要去上公大的刑侦，对吗？”
    赵轻全沉默地点点头。
    没错。
    他确实不知道当年这个娇生惯养，一丁点苦都吃不了的小公主为什么会去当警察。
    那时候的她简直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谁劝她都没有，就连冻结她的银行卡，断了她的经济来源都没用。
    自幼大手大脚的她，愣是过了四年辛酸艰苦的生活，兀自撑了下来。
    他也问过她，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当警察？
    她那时只是打着哈哈说，突然觉得警局的帅哥更多些，还比较能吸引她。
    知道她是在胡扯，可是她不说，他能怎么办？
    现在，这是愿意告诉他了吗？
    赵书瑶红了眼眶，勾起一个微笑。
    像是刺透层层雾霾乍现的晨曦，又像是钻破千年冰雪绽放的嫩芽。
    一笑如花。
    她哑着嗓子道：“你是知道的，我从小不聪明也没什么大志向。小时候自己混，后来跟着小九混。那是唯一一个我不嫌弃也不嫌弃我的朋友，可是后来她出事了，我想帮她可是却帮不了她。”
    赵轻全也知道这点。
    自家闺女从小被惯坏了，性子执拗脾气坏，嘴又毒舌还花心。
    好看的模样再加上猫嫌狗厌的性子，和一般女孩子简直格格不入。
    他那时候一度担心她会不会患上什么奇怪社交疾病。
    直到后来遇到了那个女孩儿。
    两人狼狈为奸，虽说麻烦了些。
    但总归是有人陪她了。
    可惜......
    赵书瑶吸吸鼻子继续道：“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骄傲如小九像是失了所有生气的行尸走肉，我心疼她，可是除了陪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后来她走的时候，我去送她，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包括尤南绝。
    “什么？”不知道是谁轻声问了一句。
    赵书瑶：“她说，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目标，它将会像是你人生的光一样，保你在绝境中不失希望，让你在顺境中不会迷茫。”
    赵书瑶那时才知道，自己对未来的迷惘无措，对人生的玩世不恭，以及......对她的精神依赖。
    小九其实都清楚。
    一直不点破，是她以为自己能一直陪着她。
    可惜......
    到最后她陪不了她了。
    未来的路只能让她自己走下去。
    赵轻全：“那做警察就是你的目标吗？”
    他怎么觉得这丫头是在打亲情牌呢？
    赵书瑶摇摇头，“不。我做警察是因为小九。因为我坚信小九当年没错，错的是耿家。我只是......只是不想以后再有像小九那样的人，因为帮别人而家破人亡了！”
    她虽然胸无大志，做事也迷迷糊糊的。
    甚至没有小九那样强烈的正义感。
    但她也想帮助那些心怀正义的人，让他们坚信他们所坚持的光芒最终会照亮世界的阴暗面。
    而不是陷于沼泽，腐于黑暗，从此无人再敢为弱者出头！
    赵轻全沉默良久，最后恨恨地骂了一句。
    “死丫头，你就是老子的克星。”
    说完之后，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