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温如是没上桌。
    刘叔道：“温小姐说她在忙着研究‘怎么让学生课堂注意力达到百分之百’的课题，不用等她吃饭了。”
    闻言，顾九离嘴角抽了抽。
    给出最诚恳的建议，“催眠吧！除过催眠，绝对找不到第二种办法了。”
    顾九离刚咬了一口鸡腿，就对上季如尘看她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才之间比较好交流，还是跟季如尘生活久了的原因。
    顾九离神奇地发现，有时候季如尘的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比如现在。
    季如尘明显是在说：这种事情果然你最有发言权。
    顾九离嘴里塞着鸡腿，哼哼唧唧地不服。
    “本校结是甜菜，尚可十对甜菜的二傻。”
    季如尘看她一眼没说话。
    显然是想到那年暑假，跟她一起上课时，某人做过的好事。
    刘叔是季家老宅的人，老宅规矩多，尤其是老夫人对于礼仪要求格外严苛。
    吃饭不说话，这是最基本的。
    但自从见识到温如是和顾九离之间的相处后，刘叔已经放低要求到，只要她们俩吃饭的时候不因为一块肉在餐桌上打起来，他就已经很欣慰了。
    顾九离这句话刘叔没听清，本能问道：“二少夫人，你说什么？”
    季如尘在旁边解释，“本小姐是天才，上课是对天才的扼杀。”
    顾九离竖起油腻腻的大拇指给季如尘点了一个赞。
    接着去跟鸡腿奋斗了。
    倒是听完这话的刘叔和旁边经过的下人们对顾九离投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别人用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来学的东西，某些人只需用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能贯通。
    天才，果然是最遭人嫉妒的！
    尤其是他们这栋别墅，居然还有三个天才级别的人物。
    这简直不让人活了啊！
    季如尘发现，今天晚上顾九离晚饭吃的格外多。
    多到就像是机械性进食，没有任何对于美食的渴求和满足。
    顾九离是个标准的吃货，用她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到顾九离要求盛第三碗饭的时候，季如尘伸手拿过她的碗。
    “别吃了，第三碗了。”
    顾九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当即跳了起来。
    “卧槽！第三碗了？完了完了！这回不胖死才怪呢！”
    边念叨着边飘进了卧室。
    刘叔看着顾九离消失的背影，关切地问道：“二少爷，二少夫人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季如尘淡淡道：“没事儿。”
    刘叔知道季如尘的性子，也没再多问。
    晚上躺床上，季如尘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顾九离身上的烦躁和阴郁。
    就像是某些负面情绪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似的，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黑暗中，季如尘先开口了。
    “顾老爷子肝癌晚期。”
    顾九离没说话，但季如尘知道她听着。
    良久，只听顾九离含混着哽咽道：“去他妈的该死的一切。”
    这次，季如尘没再呵斥顾九离说脏话。
    而是默默地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清冽的嗓音格外的温柔低沉，“睡吧，一切都有我陪着你。”
    顾九离乖巧温顺地躺在季如尘的怀里，埋头在他胸膛前，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咪。
    季如尘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令他心疼到如此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