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一声清冷的吩咐,
“胡全,进来。”
胡管事朝着苏怜善意一笑,便马上拎着食盒子躬着身走了进去。
苏怜只听见里面有着压低声音的回禀声,还有碗碟搁置的清脆声,但就是没听到谢衍唤她进去的声音。
她心里蓦地一空,旋即赶紧拍了拍脑袋,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生出了这种怪念头。
又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苏怜还是未听到里面任何的动静,只能透过纸窗户看见了一个俊朗的侧影,修长指节持着剪刀,剪短了些燃烧的白烛。
火光暗了些,像是明珠忽地蒙尘。
模模糊糊。
冷风夹着潮湿的水汽吹进衣领,苏怜打个了寒颤。决意不再等,便收回了目光,顺着寒草阁一侧的游廊缓缓地朝着后院走去。
脚步间带着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拖沓。
像是扁舟驶向渺渺彼岸,无所适从。
***
内室,炕桌一旁
谢衍正持着筷箸,盯着那个玲珑剔透的虾仁包,却迟迟不愿拾起。他拿起手边的盖碗,轻饮一口梅片茶,目光愈加幽深。
“怎的?为何不吃,窝窝头都能啃下去的谢淮之,如今也学会暴殄天物了。”
顾岐捏着酒杯,轻啜一口桃花酿,嘴里啧啧称奇。
谢衍的脸色在烛光下更暗了些。
虾仁包看起来鲜美可口,甚至从食盒里拿出来时还热气腾腾,但他却不知为何难以下咽,尤其是想到那个陈平满面笑意地和她一起捏着包子——
他就觉得喉咙里犯噎。
又默了半晌,顾岐都要觉得谢衍是想将那个包子涂上包浆,放在百宝阁里供起来时,他看见面前的人僵直着手,拿起筷子将那个包子送进了口中。
虾仁鲜美,韭菜味淡,少了些辛辣多了些奇香。
谢衍慢慢嚼着,竟然还想夹起第二个,却发现苏怜只在碟子里放了孤伶伶一个。
罢了,虽然这有可能是那个家丁经手包出来的,但毕竟也是苏怜的一片心意,别枉费了。
谢衍从炕桌下的紫檀木箱盒里,拿出来几片金叶子,放在了食盒的盖子上,吩咐道:“胡全,拿去给后厨吧。”
胡全称诺,手脚麻利地上前,收走了碗碟,然后将金叶子放进了袖子里,便转身要退下,却又听见他家侯爷喊他停下。
谢衍从怀里又抹出了一块红的像血一样的鸡血石,扔过去,沉声吩咐:“这个也给她拿去吧。”
胡全手忙脚乱地结果,脸上笑成了菊花,神采奕奕地答道:“侯爷放心,我准保交到阿怜姑娘手上。”
谢衍颔首,一个眼风示意他退下,随后便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杯酒。
刚想举起来一饮而尽,顾岐便伸出两指,虚按在他手腕上,语气里带着些难以言喻的凝重,
“淮之,你对那个‘药引子’认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衍:今日又是被媳妇气到心梗的一天呢
我错了!!!!!
双更流产…………………………
自罚一百杯QAQ
☆、梦春堂
“淮之,你对那个‘药引子’认真了?”
谢衍看着滴成花的烛蜡,思绪却随着顾岐的那一问愈陷愈深。
认真?
他向来认真,无论是从前的围棋武学,还是经史典籍,他门门科目都是贵族子弟中拔尖的,玉汝于成,他向来奉若圭臬。
而如今他却不再确定,他对着情爱之事是否依然认真。
苏怜对他来说就好像是罂.粟,他必定是在那段失去的记忆里饮下过她的蛊毒,才会在现在像发了疯一样地去靠近她,调侃她、关切她,沉湎在她绯红的双颊上,听到她有危险便失了神。
甚至自己还像话本子里那些痴男怨女,因为她对着别人笑便心生恼火。
这便是心悦吗,但它却是来的毫无来由,虚无缥缈。还是他仅仅是溺毙在了那段似是而非的情.欲里,才自乱阵脚?
顾岐瞧见谢衍持着酒杯的手顿住,失了魂魄似的盯住那烛芯,他挑了挑眉稍,旋即叹息般道:“ 劝你收了心思,前些日子你大伯母还在牡丹花会上,拉着齐国公家的二小姐说了好一阵子话呢,怕是你好事将近。”
谢衍回神,想起他祖母最近隔三差五地就提起的那个齐国公二小姐,夸得简直天上有地下无的,他早就心有预感,没想到镇国公那一家子还真打算起了他的婚事。
他沉着声音,语气冰寒:“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顾岐一笑:“曾经你千不愿,万不愿,还不是在你叔伯的驱使下,承了你爹的爵位和军职。”
灯花毕剥作响,谢衍捏紧手中青釉瓷酒壶,似是被顾岐戳中痛处,未予辩驳。
他说的确是事实,谢铮一家看待自己就像是看待一件趁手的宝刀,只要他们想,便可以将自己拿去弯折淬炼,斩去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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