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徐浩微微上挑的语气从电话对面传来，她握着手机，眨了眨眼，却也没有擅自出声打断，叶绵深知徐浩的对话对象并不是自己，而另有其人。
    “好！”
    一声大喝，另一个男声同样带着笑意，他说道：“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开门见山谈事情，都不用像其他人那样要灌酒应酬杂七杂八的说一大堆才谈起正事。”
    话语当中带有些许欣赏，亦有些许对以往合作对象的抱怨。
    叶绵听了出来。这熟悉且令人厌恶的声音是却兴昌。
    她不满地皱了皱眉，凑近耳朵的手机没有放下，她很好奇，这家伙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来，竟再次找上徐浩联手。
    “我也不多说了，无论在哪个圈子里。有那么一个黑料，是最常见但又最让人不齿的。”
    叶绵甚至能想象出电话对面却兴昌朝徐浩挤眉弄眼的模样，更加感到不适。
    “你的意思是……”
    徐浩的声音渐冷，他眯着眼盯住对方，话说了一半。
    “没错，我要让他们兄妹俩都被拍下艳照，再利用媒体大肆宣传，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他们澄清了，在世人眼中都会留下污点。”
    话音一落，玻璃杯触碰桌面的声响清脆而刺耳，使得两人对话的声音被模糊的更加厉害。
    叶绵的手指攥紧了衣服的一角，将之捏出褶皱，心中甚是气愤。
    “这个白痴！我们传出这样的东西，就没考虑过叶氏也随之不会好过吗！”
    她在心里咂舌骂着，却始终保持安静，连带气息也依旧平稳。
    谈话中的两人沉默了一瞬，忽然。徐浩勾起嘴角，浅浅给了却兴昌一个微笑，他站起身，把手伸到对方面前，说道：“那么，祝我们的联手顺利。”
    “哈哈！好！联手顺利！”
    一阵衣料摩擦造成的嘈杂声消失后，电话那头的徐浩收敛了笑容，说：“都听到了吧？我们见一面谈一谈？”
    “嗯，你直接过来吧。”
    叶绵回应着。随后挂断了电话，静静等待徐浩的前来。
    不多时，徐浩在助理的引领下来到叶绵的办公室，在叶绵屏退了助理之后，落座于客人用的椅子上，正面看着叶绵，笑而不语。
    无论何时，无论待外人如何，每当看着她。他的唇角便压不住地上扬。
    “你有对策了。”
    徐浩开口，是陈述句。他自然相信以叶绵的能力，在这段时间里足以想出对阵却兴昌的办法，或许比他自己出手要更加无情也说不定。想着，徐浩不由得轻笑一声。
    “嗯，你觉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何？”
    瞧着徐浩双手交叉撑住下巴。叶绵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狡黠地说道。
    “还不错。”
    中肯地评价着，徐浩的目光落在对方纤细的手上，嘴巴一开一合说：“我会继续打探他对你们下手的时间地点，然后协助你。”
    “他和你联手，在他眼中是双赢。”
    徐浩闻言，回过神来将视线放回叶绵的面上，一言不发。
    “你和我的合作，却只对我方有利。”
    叶绵歪了歪头。身体前倾了一点，询问道：“你开条件吧，有什么想要的吗？”
    生意人总是如此。万事皆是交易，她无法接受白来的好意，这相当于是给对方将来下套的把柄。
    徐浩挺直了背。靠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抵在自己唇部，似是在认真思考。
    他帮叶绵，又怎么可能是为了好处？不过……徐浩抬眼悄悄瞄向她，假如自己不开出条件，恐怕她会反悔这个合作吧。
    “这样吧，项目利润的1%。”
    徐浩笑意盎然，丝毫不觉这样的交易在叶绵看来依旧不划算。
    她狐疑地看了看徐浩的表情，觉得他也不像是开玩笑，提醒道：“你确定？对你而言，还是一笔亏本买卖吧？”
    “怎么会呢？”
    他恢复成一开始的姿势，仿佛已经赚到了一般说：“我不过提供那么一点情报和帮助。主要的还得靠你自己啊。1%的利润，在我看来很好。”
    “也罢。”
    无奈地摇摇头，叶绵只得应下。
    表面上，叶绵和却兴昌相互尊重，在转身背对时，脑中想的全是如何让对方垮台。
    在双方暗自进行计划的紧张准备下。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就是几天。
    “您好，打扰了，徐总来了。”
    助理轻敲门框，引起叶绵的注意，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以及一丝八卦。
    “又？”
    “是。”
    听着叶绵不耐烦的问话，助理同样失笑。
    “怎么？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合作关系，不能这么嫌弃吧？”
    在两人一时没注意的间隙里，徐浩已然站立在助理身后，话语间微微透露出不满的意味。
    助理被他吓了一跳，匆忙朝二人鞠躬告退，来到茶水间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饮品，给他们端上便迅速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她抚了抚胸口，一脸的惊魂未定，喘着气自言自语：“吓死我了，还好他们都不是太过计较的人，下回可不能这么草率，得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没有在意助理的心理，不待叶绵的手势，徐浩已经熟练地坐在沙发上，自觉端起杯子，轻抿一口。
    “这次的挺好喝。”
    随意点评了一下，却没听到叶绵对此的回应。
    他还以为叶绵会怼自己一些例如“明明每次来都给的一样。”
    之类的话呢，无趣地将被子放下，悠然环顾起办公室的环境来。
    “别告诉我今天过来没有新的消息，你只是单纯来参考装修的。”
    叶绵头也没胎，手里的笔尖不断划过纸张，仔细查看着一份份报告，偶尔添加一些批注，或是签名。
    “咳，我就想来问问，上回谈的行动，你已经确定了吗？”
    他挠了挠沙发面料，也不好意思直言自己的确尚未得到新消息，不过想来看看她这种小心思。
    “确定了。”
    虽然心中疑惑徐浩为何要重复询问在上次面谈就已经说过的事情，叶绵依旧淡淡地回答了对方。
    明显不希望有其他过多交谈的语气，令徐浩暗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