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她站起来往里看了看,目光定在一处:“那家牛杂粉店这个点开不开啊?”
田芮笑洗好了脸,走到她身边:“开的,只是有点远哦。”
说完了她才恍觉,原来这么远,昨晚那么晚了他也愿意陪她去。
Anna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暧昧地看着她说:“看别人吃得那么开心,我也想尝尝。”
看着她的脸涨红起来,Anna得逞一般笑了,转身出门:“好了,大家都起得差不多了,收拾一下我们该去机场了。”
Anna走了。田芮笑红着脸倚在墙上,久久不动。
他真的也吃了啊?真的吃得很开心吗?她以为他不会吃那种……路边摊。
田芮笑到餐厅的时候,已过上午十点。还好她不是最后一个,在她之后的同事过来时,扫了一圈在座,问:“老板呢?”
有人答:“老板已经起来跑完步、吃完早饭,还给我发了几份文件了。”
真是个一上了发条般机械而严谨的男人。
田芮笑问:“你们几点的飞机呀?”
“一点半,Anna姐说了你不跟我们回去,没事儿你吃完了饭就可以回家了,不用等我们。”
坐在另一头的Anna挑了挑眉:“你要是想等我们退房帮我们搬行李上车,我很不介意。”
大家都笑了,只有田芮笑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她笑笑:“哥和姐要是需要,我当然要帮忙啦。”
“行啦,这点行李都让你搬了,咱们还叫什么哥和姐。”
“那可不一定,小田上次还给庄总扛水了,比你们几个娇滴滴的强多了。”
“你们还让不让人回家了,”有哥最后说,“小田你吃完饭就回去吧,咱们周一再见。”
田芮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欣然答应:“好。”
出门前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接受了回京之前不会再见到庄久霖的事实。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想在这里再看见他一次,好像在深圳的庄久霖和在北京的庄久霖有什么不同似的。她不知道,或许真的会不同,深圳的庄久霖陪她兜风散步、吃路边摊,或许北京的庄久霖再也不会。
尽管视频伊始那声男人所喊的“开始”已向她证明,昨晚陪着她的人确确实实是他,可她还是想再看他一眼,期盼着他的眼神从此是否对她不同以往。
尽管Anna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醒世恒言,但,年轻之所以年轻,不就是因为年少轻狂不听劝吗?
到了医院田芮笑才想起来,她明明答应了昨晚回家,妈妈和姐姐竟没人找她。她很快得知了缘由:“你团队老板Anna告诉伊恩,你喝醉了在酒店睡下了,”田芮雯对她说,“不会喝就不要勉强,给领导添麻烦可不好。”
田芮笑默默收下教导:“我知道了。”
她不知道庄久霖是怎样对Anna解释的——噢不对,他怎么可能会解释呢?他一定是说“她在屋里睡着了,给她的家人说一声”,可这偏偏最引人遐想。
噢,还有,或许他说的是“田芮笑睡着了”,他是三个字分开打的?又或者——他的手机从此记住了她的名字。
就连想想这件事,都值得她在心底偷笑。
田芮笑掏出手机,也试着输入他的名字——zhuangjiulin——屏幕里出现那精准的三个字,因为她早已向蒋纯和方也说过内蒙的事。可那时这三个字仅代表着一个遥远的教科书级人物,而今天,她就连看一眼这三个字,心跳都会莫名地怦怦加快。
晚饭由芮娴掌勺,其余三人帮忙打下手。
田芮笑注意到了伊恩对她欲言又止,她猜想那又与庄久霖有关,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田芮雯下周就要开学回英国,照料田镇南的担子落在了芮娴一人身上。田芮笑悄悄对妈妈说:“妈妈,我的存款还有一点,如果爸爸住院不够,你不要跟别人借。”
“不用不用,”芮娴紧握她的手,“你那点钱自己留着用,如果不够,不要扛着,告诉妈妈,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责任,永远都是。”
田家倒也不是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只是与从前相比一落千丈,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人。
田镇南的康复治疗还很漫长,但在田芮笑回京这天,他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回京之后的一周,田芮笑都没有见到庄久霖。时间一长,深圳湾夜里那些零星的画面,仿佛已随着海风消散而去。
她没有太多时间为此感伤,一季报的到来让全公司陷入极其变态的黑白颠倒工作制,大量dirty work无孔不入地占据着她的时间精力,夜里两三点查找还有哪家店能送外卖都成了一种偷闲乐趣。
忙到庄久霖仅有的几次出现在公司,她连抬头看他一眼都顾不上。
熬了小半个月,好不容易等来周末,Anna毫无防备地出现在面前:“亲爱的,把你的护照给我,我们过几天到印度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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