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不怂了。
庄久霖的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只怪夜色太浓,没让她看清。他说:“回家了还不开心。”
“开心啊,”田芮笑咧开嘴角,花掉的妆让她看起来像在做鬼脸,“刚才喝得有点多,坐在这吹吹风醒神而已。”
庄久霖抬起头:“哪里有风?”
“我说有就有。”
他的脸实在太近,她的心跳有些躁动,别过脸去不看他。
余光中一道身影竖起,然后他说:“走吧。”
田芮笑重新抬头,这次把脖子仰到顶才能看见他:“……去哪里?”
“吹风。”庄久霖答得天经地义。接着,他似乎更天经地义地,朝她摊开了掌心:“来。”
田芮笑盯着那边宽厚的掌心,有点找不着北。她望向他,一字一句重复:“你要带我,去吹风?”
庄久霖将手递近,给她确定的答案:“来。”
或许田芮笑在把手搭上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
但至少,她选择了他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想说什么来着给忘了
老年人记性真的差
那就大家多多评论吧
☆、胆大妄为
车子缓缓驶离酒店时,田芮笑终于想起来问:“先生怎么会在那里?”
庄久霖迟了两秒钟:“路过。”
事实上,出发前庄久霖叮嘱过Anna别让她喝太多酒,Anna在她离开后向庄久霖报了一声,他便下来大堂,确认她安好回到。然后,他就看见她茫茫然地走进了中庭。
田芮笑一动不动地看着庄久霖,他手握方向盘,因不熟悉路况,神色分外专注。他解下了那只工整的温莎结,顶上松开一颗纽扣,田芮笑从未想过自己会见到如此不规制的庄久霖。
就在她肆无忌惮地观赏了他很久之后,庄久霖终于开口:“你要是没事干,可以继续哭。”
田芮笑收回目光:“谁要在你面前哭。”
庄久霖似笑非笑:“我不介意多一次。”
没人搭话。庄久霖瞥了一眼后视镜,她紧抿着唇,像是生气。有出息,都敢生他的气了。似乎没人打算打破沉默,就这样安静地待着也很好。
直到现在,田芮笑都没问他要带她去哪里。
庄久霖在深圳湾边上的一个公园停了车,田芮笑先他一步跳下去,毫不客气地朝海边走。看着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条花圃间的小道,庄久霖问:“来过这里?”
“我们家以前就在附近,家里养了一只边牧,我常常带他来这里玩。”田芮笑抬手一晃,好像手中还抓着那根牵绳。
庄久霖知道边上就是华侨城,别墅林立,房价与北京不分上下。
石砖铺就的小道为难了穿着高跟鞋的田芮笑,庄久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稳当地带到了花圃之外。她笑了:“谢谢。”
到了平直的海滨栈道,庄久霖和田芮笑并肩而行,他问:“那那只边牧呢?”
“后来我上中学,周内就住到学校那边去了,他好像也不太喜欢家里的阿姨,我猜是因为阿姨每次都把骨头倒了也不给他喂,”田芮笑傻傻地笑,“爸爸又很少在家,就把他送到警犬基地去了,后来我去看过他,真没良心,在那玩得特别开心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田芮笑蹦蹦跳跳,走在庄久霖跟前一些,刚好够他看清她的笑容。原来她的脸并不削瘦,有点肉肉的,笑起来真的好可爱。她撅撅嘴,又说:“算来他今年也有九岁了,肯定是个骨头都啃不动的狗爷爷了。”
海湾的夜风淑和而温柔,偶然拂过耳畔,恰似电影里的配乐。
她可真是大胆,居然跟他说那么无聊的事,一定是威士忌的错。于是她继续对他说更无聊的事,小时候自己在楼顶种的草莓,中学时愚人节的恶作剧,大学时女生节收到的惊喜,支教时遇到的最可怜的孩子,辩论场上碰到的最强劲的对手……
她就那么说着,他就那么听着,虽然仍旧惜字如金,却没有一句不搭理她。
他们不知就这样走了多远,田芮笑突然停下脚步,弯腰摘掉脚上的高跟鞋。庄久霖眉头一皱,开口道:“穿上,地上有砂石。”
“不要,”田芮笑拒绝得很干脆,可怜巴巴地望他,“穿高跟鞋真的好累啊老板——你知道高跟鞋最初是为男人发明的吗?为什么后来又给女人穿了,真是的。”
今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长,都很没头没脑。
地上真的有砂石,田芮笑的步速慢了下来。
庄久霖皱眉,上前抓住她的腕:“穿上。”一阵海风将他的声音吹散,田芮笑索性当没听见,他不得不加重语气:“穿上!”
“不要啦!”田芮笑挣开他的手,声音又奶又躁,像绝了一个恃宠而骄的女朋友,“好不容易不怎么怕你了,干嘛这么凶……”
庄久霖嘴角一扯:“怕我?”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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