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终于慌了神,他还要说什么,却被人堵了嘴,这下,他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他细胳膊细腿,哪里拗得过玄风军?
人被拖走,师荼看都没看一眼,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跳下马,再扶元霄下马。
动作从容,面色沉静,但冯彧知道,这位越是冷静,越是可怕,那说明,他真的动了杀心,谁都掰不回来。
“你知道他是谁?”
“无需知道。此人死得其所,并不无辜。”
元霄:……
这是连姓甚名谁都懒得过问就砍了啊,他们那些家世放这位大魔王面前岂不是屁都不是?
师荼扶着元霄离开马场时,几乎所有子弟都软了腿,噗通跪了一片。
谢瑜站在原地,心惊胆战,这是他头一回见识到师荼的魄力和威慑力。
“诸位不用害怕,摄政王处事最是公允。这位小公子为一己之私枉逞口舌之快,现在死了也是好的,若真问起罪来,只怕会招惹更大的祸端,连他的父母亲人也会被无辜连累。”
众人纷纷抬头,陡然意识到点什么,一个少年而已,怎么会无缘无故出言诋毁当朝最有权势的两个人?
他们都不傻,这背后指不定是受谁唆使,或者,经不住某些人的诱惑,才干了这蠢事。
“这就是你们入宫学上的第一课,好生悟悟,终身受益。”
冯彧春风和煦散尽,也是一脸的平静,抖了抖衣服上沾到的灰尘,施施然走了。
这,也是个狠角儿!
谢瑜终于明白在小皇帝的梦境里自己为什么会输,他无论学识再多,天赋再高,终究只是温室里养出来的花朵,与这些真正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杀伐决断的人比起来,就如路边的野草,只要有心,一脚就能踩死,如果不是师荼手下留情,自己怕是一个回合都玩不过。
然而这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当这些人散去,却见得小皇帝和摄政王竟然坐在最当口的道上喝茶,裴炎还跪在他们面前。
千牛卫与玄风军亲卫军分列两侧,严阵以待,分明是在等待什么人。
没一会儿,临淄王带着锦华宫的侍卫队过来,那一刻,有点见识的人便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临淄王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收尸的?”
救人显然晚了点,收尸倒是刚刚好。
临淄王元祺脸一黑,看到跪在地上,还活着却被堵了嘴的人脸更黑。本来,他们就是想让裴炎当众指责两人断袖,让他们出尽丑态,恼羞成怒,一怒之下将人宰了,那么他们的名声便也就毁了。毕竟,这可是御史中丞的三公子,那位还不接机往死里参师荼?
若碍于悠悠众口,不杀裴炎,那就足够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将早准备好的关于小皇帝和摄政王那些流言全部传递出去。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师荼不安常理来,人家就说了两句话,就要把人给砍了,还堵了人的嘴,让人叫声冤枉的机会都没有。本来砍了,就算那断袖的罪名没坐实,但残暴的名头总该坐实吧,但特么的,现在人活着,你俩还在这里排排坐,等着我是闹哪样?
还有那些看戏的,一脸了然是怎么回事?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我陷害他们了?
“临淄王,人没死,是不是很遗憾?”元霄笑眯眯地看着元祺,这个混蛋,刺杀她的仇,她可是记着呢!
“其实,方才摄政王说拖下去砍了,是故意说给你的耳目听到的。摄政王才没那么残暴,怎么会滥杀无辜?这孩子,不过是受人蛊惑,一时走错了路。”
这话与其说是说给临淄王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其他勋贵子弟听的,连那些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也都明白了,原来诋毁皇帝和摄政王的幕后黑手就是临淄王。
“陛下在说什么?皇叔可听不懂,是太后听说宫学出了事才让我过来看看。”临淄王还想狡辩,“如今皇室宗亲都在锦华宫,请陛下过去一叙。”
呵呵,这是要一起来审问她啊!
元霄起身,师荼也起身,“既然脏水都泼臣身上来了,那臣就陪陛下走一趟吧。”
冯彧和谢瑜本是要跟过去,但师荼冲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到了锦华宫,就听得张太后哭哭啼啼的声音。
“哀家也没想到皇帝五年不纳妃,又无所出是因为好南风啊?更没想到,他会跟师荼凑到一块儿,还将师荼封为摄政王,哀家真担心哪天他心血来潮,会把我们大齐的江山也送给师荼啊……”
“这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对不起元齐皇室,对不起列祖列宗!”
一群王侯无不动容,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当然都不会轻易被张太后忽悠,但信不信是一回事,有一点他们是听清了,小皇帝好男色这点早有传言,打仗打不过,主动迎师荼进京这个大家也知道,如果小皇帝真的好上师荼这男色,就以他以前喜欢谢瑶那股劲头,保不齐真会将江山拱手相让。
倒不是说他们对皇位有多少想法,而是一旦改朝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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