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抱着晓珊回到她家的时候,陈超靠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门外,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等方圆和晓珊进入他的视线后,陈超高兴地道:“晓珊回来了,今天玩的开心吗?”
“爸爸。”方圆把晓珊放下来,她立刻跑过去拉住陈超的手。
“爸爸,宝宝有妈妈喽?”她很开心的把这个消息跟爸爸分享。
陈超有点疑惑地看向方圆。
“彩衣认晓珊做了女儿,不好意,没提前跟你说一声。”方圆解释道。
“是我不好意才对,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谢谢彩衣……”陈超说着有些哽咽起来。
晓珊有多想妈妈,他比谁都清楚?刚出车祸那会,小人儿天天哭着要妈妈,可是他一个瘫子,能有什么办法,后来渐渐不提了,不是因为她不想妈妈,因为小人儿知道哭也没用,知道爸爸也会跟着她伤心。
虽然她不提,但是她经常梦中喊妈妈,然后把自己哭醒,在旁边看着的陈超心如刀割,可却又无能为力。
方圆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一切都会好的。”
陈超点了点头,他坚信一定会好起来的,还能有比现在更坏的吗?
“爸爸,今天妈妈带我和妹妹一起去公园玩了哦,妈妈还给我编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花环。
我们去钓小龙虾,妹妹被龙虾夹了,我帮妹妹呼呼了她就不疼了,我是不是很棒?
我还跟妹妹一起去抓蝴蝶,可是小蝴蝶飞的好高好高,方叔叔都够不着……。”小人儿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恨不得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爸爸。
陈超静静听着,怔怔地看着小人儿,自从出了车祸后,他第一次看到小人儿如此开心和快乐。
静静听她说完,陈超摸着她的头,红着眼眶道:“你很棒,你是世界上最乖,最棒的宝宝。”
“对了,彩衣想让晓珊今晚在我们家过夜,晓珊想回来跟你说一声。”方圆适时插话道。
晓珊闻言,有些期待地看着爸爸。
“当然可以啊,你在方叔叔家里要乖乖听话,不要调皮,跟妹妹也要好好相处……。”陈超自然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只是仔细叮嘱一番,怕她给方圆家里带来麻烦。
“好了,你话那么多,晓珊是我见过最听话的孩子了。”方圆见他说了一大堆,虽然理解他的担忧,但是却不爱听。
“再说,小孩子调皮点才好,不调皮那还是小孩子吗?”
方圆环顾了一下屋子,发现还是挺干净的,陈超一直靠在背后的被子都重新换了一床干净的,床头柜子上还有面包和水果,看来刘老抠和周阿姨都很尽职尽责。
“既然这样,晓珊,你跟方叔叔早点回去吧,不要让蓝妈妈等太长时间。”陈超觉得自己父女已经麻烦方圆太多了,所以只能在一些小事上尽量做好,争取不添多余麻烦。
方圆理解他的心情和想法,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知道他说了用处也不大。
“那好,我们先走了。”方圆再次把晓珊架在脖子,大步跨出了门。
出了门口,晓珊回身跟爸爸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陈超呆呆的挥手回应着,在屋内橘黄色的灯光下,看上去真像一对出去玩耍的父女。
直到完全看不到人影,陈超才停下机械挥动的手臂,然后他笑了,开心极了,因为他知道,即使没有他,晓珊也会幸福的生活下去,方圆会很好的照顾她,一直压在心头的阴霾终于散去,他感到一阵轻松,伸手关了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黑暗之中他无声的抽泣着。
*
*
“方叔叔,你看,那是方爷爷。”出了小巷,方圆刚走上小镇,骑在他脖子上的晓珊,一眼就看见坐在路边大排档里的方爸爸。
方圆顺着晓珊指的方向走过去,发现除了方爸爸外,他对面还有一个人,这人方圆认识,也是他小时候最惧怕的人之一,他就是小镇的唐医生,也是小镇唯一的医生。
镇上的人头痛感冒,小病小痛的都去他那里治,在镇上很有威望,方圆小时候经常生病,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头痛脑热的,方妈妈就带他去唐医生那里在屁.股上扎几针,所以唐医生成为他小时候最害怕的人之一,以前方妈妈还拿唐医生吓唬他,不听话就让唐医生扎针,即使现在小镇上依然流传着他的恐怖传说。
方圆看他们面前摆着四五个菜,还有三个空酒瓶,就知道他们早已喝上了。
“爸,你不回去吃饭也不说一声,害的我们还在等。”方圆上前首先站在道理的制高点对他谴责。
“哎呀!”方爸爸闻言,伸手一拍自己脑袋,“真是老糊涂了,我竟然忘记打电话回去了,宝宝都吃了没有,我有什么好等的?不要饿了小孩子。”
方圆看他没轻没重的拍自己,就知道他有点喝多了,看他醉醺醺的样子,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爸,你跟唐叔喝了多少了,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方圆劝道。
“有什么不好的,你唐叔叔是医生,懂得不比你多,你看他喝的不比我少。”方爸爸立刻反驳道。
“方圆,喝点酒没事,喝酒健身养胃,你要不要坐下跟我喝一点?”唐医生闻言立刻嚷嚷道。
方圆一看,好家伙,唐医生也喝多了,平日里说话细声细语的他,嗓门都快赶上方爸爸了。
“不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少喝点,这瓶喝完就不要喝了。”方圆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小半瓶酒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回家去,你是送晓珊的吗?去吧,去吧!”方爸爸闻言不耐烦的赶人。
方圆也没多解释,而是转身离开了,还是先把晓珊送回家,再跟方妈妈一起过来,也只有方妈妈才能管得住他。
方圆刚起步,就听方爸爸对唐医生道:“我们喝我们的,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你说那个风湿性关节炎的偏方,靠谱吗?”
第88章 留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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