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地吸烟,看着她,心跳逐渐加速。
似乎,我正在越来越接近事物的本质。
“他那时其实很单纯,有时候就像是个大男孩,对我痴迷地一塌糊涂不能自拔,而我,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他我是结了婚有老公的人,老公是个窝囊废,在老家整天除了吃喝嫖赌什么事都不做,都靠我在夜总会做事养着。
一开始我和他是打着玩玩的心思,没有告诉他我有老公的实情,后来我们都陷进去了,我怀孕之后,我更不敢告诉他这事了。得知我怀孕了,他欣喜若狂,发誓要娶我。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是堂堂大人物的公子,富贵人家,显赫人家,我一个夜总会的服务生算是什么呢?我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还是结了婚的人。
我当时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和他结婚的想法,我知道根本没这可能性。但他是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立刻就回家告诉了父母,果然遭到了他父母的激烈反对,他和父母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固执地非要和我结婚不可,甚至不惜为此要和家庭决裂。
这时,他的母亲背着他找到了我,勒令我立刻和他一刀两断,立刻离开海州,他们家族在海州的势力岂是我敢对抗的,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就告诉他母亲等我打下孩子就离开海州,他母亲一听我怀了他们家的孩子,却又改了主意,让我生下孩子再走,说会给我一大笔钱。然后他母亲回去就假装同意了我和他的事情,说先生下孩子再说,他也天真地相信了。
我那时知道我们俩之间是不可能的,但又被他母亲承诺的一大笔钱所打动,100万,对他们家来说是毛毛雨,但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我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既然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那何不赚上一笔钱再走呢,何况,我也很想为他留下一个种,怎么说也是我们曾经好过一场的见证。于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吸了一口烟。
“于是——”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她接着说:“于是,我就在人民医院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他的女儿。生孩子前,他被父母打发到了外地办事,不在我身边。而同时,他那神通广大的父亲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我的老公,我老公赶到了医院,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是为了那笔巨款来的。
孩子生下后,我甚至都没有好好抱一抱,就在一个大雪飘飞的夜晚被他抱走了,然后,也是在那个夜晚,我老公拿到巨款之后,哄骗我说孩子送给他家了,然后就胁迫我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之后,我老公才残忍地告诉我,说他不会甘心受这绿帽子之辱,那孩子被他扔到医院门口的垃圾箱里去了。那时正是数九寒冬,大雪纷飞,孩子被扔到垃圾箱里,显然是活不成了。得知此事,我当即就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她哽咽住了,泪流满面。
我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毫无疑问,一切迹象都表明,这个女人付梅就是丫丫的妈妈,丫丫的亲妈妈。
事情果然是这样,我的预感终于彻底成了事实。
丫丫的亲妈妈终于出现了!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看着她:“那为何7年后,你又要来这里?”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自那以后,我的心彻底死了,死人一般在家里整整躺了三个月。后来,我听说他回来后见不到我和孩子,整个人都疯了,和父母大闹一场,然后一跺脚去了日本。从此之后数年,我一直没有他的任何音讯。
这些年,那个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一直牢牢监控着我,不准我离开家门半步,同时,拿了那笔钱,他不但继续吃喝嫖赌,而且还开始吸毒,不但自己吸,还引诱我也吸。
正处于自暴自弃状态的我很快就染上了毒瘾。溜那玩意能让我暂时麻醉麻木自己,能让我暂时忘掉那过去的爱和恨,可是,很多时候,处在毒品的幻觉之中的时候,我更多的是痛苦和愧疚,我对不住他,对不住无辜的孩子。
我不停地思念着他,思念着不知在何处的他,思念着我和他刚出生却遭到厄运的孩子。多少年来,我就一直在痛苦和悔恨中麻木地过着,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付梅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悲凉和伤感,还有深深的苦楚。
“那后来呢?”我说。
“后来,去年,那个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在赌场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输地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大笔赌债,为了偿还债务,他竟然把我也压了上去,要用我的身体你去替他还债。我死也不从,他就没命地打我,把我往死里打。打完我,他又继续溜,没想到,这次他溜大了,溜地太大,直接休克过去,送到医院,再也没有醒过来。
而那些债主却不肯罢休,继续找我逼债,我只好离家东躲西藏。后来,一年前,偶然听海州过来的人说他已经从日本回来了,在海州做事,我虽然没脸见他,但却实在忍不住又想他,那种思念,那种煎熬,非常人所能想象。左思右想,无法遏制,拖了一年多,我还是来了。”
说完,付梅狠狠抽了一口烟。
“这些年,你和你老公,就一直没要孩子?”我说。
“我们都溜那玩意,你说能要吗?”她惨然一笑。
我沉默了。
“我的故事说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了吧?你能带我去找他吗?”付梅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了一会儿付梅,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付梅的脸色倏地就发白了,看着我:“你——”
我说:“对不起,付梅,我刚才没有告诉你,你现在是见不到他的。还有,或许,你已经不想见到现在的他了。”
“为什么?”付梅看着我。
“第一,他的家族已经衰败,父母已经从人上人沦落为阶下囚,虽然现在放了出来,但以前的尊贵尊严都不复存在。第二,他现在不在海州,几个月前,他被通缉,因为惹上了人命官司,已经远走他乡了。”我说。
“啊——”付梅惊呼一声,不由捂住了嘴巴。
我静静地看着付梅。
片刻,付梅平静下来,看着我:“我本来就不是冲他的家庭来的,他们的富贵尊显都和我无关,本来就不属于我,我也从没有奢望沾光。我看中的是李舜这个人,我就是冲李舜来的,不管他是否杀过人,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恶人,不管他沦落到什么地步,即使他要饭,我都要找到他。
此生,我愿意追随他,是生是死都追随着他,即使不能进他家的门,只要能看到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死也值得。我对不住他的太多了,我欠他的太多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偿还亏欠他的。”
付梅的话让我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动。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由想起了秋彤。付梅出现了,李舜假如知道,会如何对待呢?在秋彤和付梅之间,他会做出如何的选择呢?
“你和李舜是朋友,对不对?”付梅问我。
我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的,对不对?”付梅急促地说。
我看了付梅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付梅的目光黯淡下来,接着喃喃地说:“或许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他现在是被通缉的人,你一定是担心他的安全,所以不肯告诉我的。”
“不是这个原因。”我说。
“你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付梅说。
我没有回答她。
“是的,你应该是不知道的。他既然被通缉了,怎么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呢。”付梅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不过,或许,以后,我会想办法打听到他在哪里。”
付梅眼神一亮,看着我:“真的?”
我说:“我说的是或许。”
付梅点点头:“虽然认识你时间很短,但我觉得你似乎真的是好人了,但愿我没有看错人,我或许该谢谢你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不知道。”付梅沮丧地狠狠吸了一口烟。
“你溜了多久了?”我说。
“4年。”付梅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见到了他,他要是知道你现在在吸那玩意,你认为他会喜欢你这个样子吗?”我说。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又是一阵叹息,岂止付梅,李舜也一直在溜啊。
付梅当然是不知道李舜也在溜的,李舜是去日本之后学会的。
我又想到了丫丫,可怜的丫丫,生她却没有养她的的亲妈妈终于出现了,可是,亲妈妈却和自己的亲爸爸一样,都是瘾君子。这样的父母,能让丫丫认吗?这对丫丫今后的成长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听我这么一说,付梅不由就面有愧色,深深地低下头,喃喃地说:“没办法,我就这样了,他喜欢不喜欢我都是这样了。我已经不能自拔了,我上瘾太久,中毒太深,无法摆脱了。”
我说:“你还年轻,生命之花正在绽放,现在还不到枯萎的时候,何必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呢?生命中的阳光总是会照耀到你的,就看你肯不肯走出黑暗,让自己接受阳光。”
付梅苦笑一阵,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沉思了片刻,对付梅说:“你现在对我放心不?”
付梅又是苦笑:“放心怎么样?不放心又怎么样?”
我正色道:“我这样和说吧,第一,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很坏的人,起码对你来说,我不是坏人。第二,我不是流氓,也不是淫棍,更不是人贩子,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恶意和坏主意。这两点,如果你能相信,那么,你就跟我走。如果你不相信,那么,我现在就自己离开,你做决定吧。”
付梅直直地盯住我的眼睛,我平静地看着她。
第1220章 接近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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