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薛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收下橘子糖,道谢后便照着指标往里面走。
从光可鉴人的走道,纤尘不染的角落,到整整齐齐按照主人习惯排列陈放的物品。薛薛注意到书架上的杂志甚至还按日期一本本用书套仔细地封好,彷佛怕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似的。
看来魏医生不只有洁癖,还有轻微的强迫症。
她按护士说的,轻轻敲了两下诊间的门。
“进来吧。”
出乎意料低哑却有韵味的女声。
薛薛终于见到担任穆戎私人医生多年,深得对方信任的女人。
白袍下是小背心和迷你裙,脚上踩着羊皮踝靴,一双又白又直的长腿彷佛行走的凶器,大波浪松垮垮的扎起,落下几缕发丝落在那张美艳的脸孔边做衬托,凤目一挑,便是万种风情。
的确是个难得的,看不出年纪来的大美人。
“你就是穆戎挑的解药?”
不等薛薛坐下,魏美丽开口。
脚步一顿,眉梢一挑,薛薛看向对方,对方也坦然迎着她的目光。
无声的对峙没有烟硝,却让周遭的气压陡地下降,泛起阵阵凉意来。
薛薛能感受到一股隐隐约约的敌意自对方的视线中传出,然而……
“你喜欢穆戎?”
毫不含蓄的问句,是肯定的意思。
显然没料到薛薛会如此直白地道破自己的心事,魏美丽脸上平静的面具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她低哼了声,随手一指。
“坐下来聊吧。”
薛薛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对方的反应颇让人玩味。
见薛薛没有动作,魏美丽睨了她一眼。
“放心吧,你是穆戎的解药,我就算想做什么也不会现在就做。”
女人的语气毫不客气,可薛薛并未感到被冒犯,反而觉得对方性格直爽,和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姑且把这算做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她坐下后,魏美丽转身,两人面对面。
挑剔的目光将薛薛从头到脚扫过一遍,莫名的,薛薛有种婆婆在看媳妇的错觉。哪怕她已经猜到魏美丽喜欢穆戎,出于女人的第六感,然而对方到底是什么态度还很难说。
只能再观察看看。
对于无法立刻得到答案的问题,薛薛向来不会投注过多的心力。
她重新调整坐姿,脊椎挺直,背部舒展,直角肩打开,精致的锁骨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链子,衬得肌肤莹白如玉,像在发光。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魏美丽盯着薛薛看了片刻后,开口,却没给薛薛回答的机会,又接着问:“你和穆戎上床了吧?一次?两次?”
薛薛平静地望着她。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魏美丽捏着笔的手一紧。
“当然,如果你是以穆戎主治医生的身分问我,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是在给她一个台阶下。
魏美丽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来。
一阵沉默后,她打开最下层的抽屉,抽出一份报告给薛薛。
“这是我研究了几年,统整出来的所有资料。”
薛薛接过。
“你可以用毒品来理解。毒素取自西南边境一种还未被纳入植物图像库的草本植物,吸食少量对身体无碍,甚至有耳清目明的功效,在当地部落被称为神仙草,可长期服用后会产生依赖性,容易感到精神亢奋,浑身燥热,且这毒素不易透过尿液和汗水排除,经年累月下来沉积于体内,会令人产生幻象,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继而产生脾气暴躁等一系列精神上的问题。”
魏美丽语速飞快地解释。
“穆一典做事小心,初估他给穆戎下毒达十五至二十年之久,只是每次的剂量非常低,又混入食物中导致毒性发挥缓慢,这才让穆戎得以顺利长大。”
“在二十岁那年第一次体会到毒发的痛苦后,穆戎花了半年的时间调查真相。”
“从此他下定决心,要将穆一典从自己的人生中驱逐出场。”
“既然穆一典最重视的是穆家,穆戎便要将穆家牢牢地握在手里,让穆一典往后余生只能看着,却再也得不到。”
薛薛能理解穆戎的心态,易地而处,她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你不仁,我不义。
谁也不是圣人。
薛薛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说这毒不容易从尿液和汗水中排除……可尿液和汗水都是体液,那为什么可以透过出精的方式……”薛薛卡了一下。“来解?”
魏美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在查到毒素的来源后,我到当地的几个部落调查,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同样年纪,差不多体质,都有服食神仙草习惯的人,有持续、定期性行为的人,体内的毒素含量比没有或不常发生性行为的人低上许多。”
“所以我才会大胆作出假设,进行验证。”魏美丽双手一摊。“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她的语气充满自信和骄傲,出自对职业与专业的强烈认同感。
薛薛听完后却若有所思。
“那如果不透过这个方法,该如何延缓毒性发作呢?”
世界十一、假千金的未婚夫(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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