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继而面红耳赤,没人问你好嘛……
“后来呢?”他问。
“后来他死了,”我回答,声音平淡而干涩。
他似乎一惊,抓着我手指的手松开,让我的手掉了下去。
“他醒了酒,看见床单都是血,跟疯了一样,用头撞墙,我说不用他负责,他也像听不见,只抓着自己的头发,骂自己畜生。”
“我想告诉他,是我情愿的,可是……总像有什么卡着我的脖子……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要留他,他说没办法面对我,硬是跌跌撞撞的走了。”
“走到楼底下,他还把别人的车看成自己的车,硬去拉车门,搞得人家车蜂鸣器警报嗡嗡直叫。”
“我看他那样子,真是该拦住他的。”
“他在离我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出了车祸……”
“所以啊,这辈子,唯一不用有用处,也会对我好的人,就这么被我杀了,” 我仰头望着天,笑道,“哥哥啊,是哥哥。我后来一直想,要是我也能像那部车子,装个蜂鸣器警报开关,一碰,哎呀这个人不对,就嗡嗡大叫,该多好。”
“其实我也想过,”他吃吃笑起,贴近我耳边,几乎是咬着耳朵说的,“阿愫两腿间,怎么没给我生个禁制……”
我们一起大笑起来。
在这时候,这地方,这题材,讲这么荤的笑话,真是太他么好笑了。
笑着笑着,一滴水落到我手上。
“他妈的这破庙漏雨,”他的声音还带着笑意,说。
我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也笑着说:“嗯,也漏到我脸上了。”
世界正在回到原本设定?
后来雨停了,月亮出来,我又看见了金光瑶。
当我看见他脸的一瞬,他的神情开始变化。
他又变回那个带着温柔恭谨笑容的夫君,扶我的时候只用三根手指。
仿佛黑暗里紧拥着我,与我分享最隐秘回忆那个男人从来未曾存在过一样。
不过我也不怪他,因为我也不遑多让,笑容浅淡,闲话家常,给他准备了行装,按之前说的,他要去姑苏一趟。
平时他去姑苏,少说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也有。这次按他说的,要赶回来参加原版秦愫的寿宴,那我估计至少要走个五六天。
不曾想,当天下午,收到侍女通报,说宗主回来了。
我开始还不信,说去姑苏,早上去下午回,这是破天荒来没有过的事。
直到我去斗妍厅偷看,他真在里头。
可明明是金光瑶,看着又不像他。
脸色苍白,眼神疲倦,笑脸几乎撑不住,连泪沟都显现出来了,倒好似几个时辰间,老了五岁。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才发现他腰间少了枚玉令。
那玉令我原来见过,看起来是块好料子,洁白莹润,不过似乎也没好到成年带着的地步,不管穿金穿白,穿祭祀的冕服还是家常的便服,包括去女娲庙那一趟,我都没见他摘下来过。实在可评为仙督最爱的时尚单品,没有之一。
我忆起原著线,知道了这是哪一段,嘴角不由勾动一下。
有点心疼,可又有点暗戳戳地幸灾乐祸。
他,这是让人甩了。
我有点意外,但想想也算情理之中。
我穿越而来的时候,魏无羡已经跟聂大共情过了,而后来他莫玄羽的身份既然没戳破,蓝忘机把他藏在静室,来个装傻充愣,不管我还是金光瑶都没什么办法,而乱魄抄原谱还在蓝家,更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能阻止人家双璧兄弟谈话吗,能阻止蓝家宗主查看自家□□室吗?
所以乱魄抄的事被发现,对我来说,是迟早而已。
不过我毕竟开着上帝视角,如果站在金光瑶的角度,我猜他是一直在期待,或者说在赌他们或者找不到那章乐谱,又或者蓝曦臣足够信任自己。
可惜,大概刺杀温总那一剑用尽了所有赌运,金光瑶后来,几乎是逢赌必输。
这时,我看见金凌和金阐两个,急匆匆地从绽园跑过来。
我绕个近路拦着他俩:“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婶婶,你不知道,出大事了!”金凌说话带喘,“他们说夷陵老祖复活了,正招兵买马,要向百家复仇呢!”
“传的可神了,说什么莫玄羽——就是,就是,呃,堂婶你最讨厌那个——就是魏无羡,用的什么献,献舍的法术……”金阐道。
“我不信!莫公子人还不错,怎么会是那个大魔头,”金凌打断他话。
“不由你不信!好多人都看到了,那家伙招呼阴兵阴将,在莫家庄杀了庄主满门,大梵山上还招出了温宁那条疯狗,人家农户家养的驴,顺手就给偷走了……养猪的老崔还说,就上次莫玄羽来金麟台后,他养的那些母猪,全都怀孕了!”
我无力地捂住额头,谣言最怕就是七分真三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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