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后生走的一步险棋。
至于谢融,徐穹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谢融教导太子多年,你说他会不知太子心思吗?然他还是自戕谢罪,是为成全太子大义,还是被太子所负,小姐不妨仔细想想。”
“你的证据是什么?”
徐穹摆摆手:“话说到这里,小姐该先拿出你的诚意来。本王想要什么,小姐应当清楚。”
谢意一时沉默了下去。
不管谢融之死与太子有没有关系,面前这头豺狼却是要吞了谢家,这一点毋容置疑。
她所担心的是,自己身在其中究竟是怎样的位置。
若太子当真故意而为,可若没有她这当头一棒,晋王怎会被推至风尖浪口?这其中分明有人推波助澜,一步步设计。
她屏息凝神,再三回顾先前细节。
忽而头皮一紧,没错,若是徐穹手笔,她早该因那虎狼之药死在谢家的农庄,可她为什么没有死?
谢意不由自主地望向身旁的少年,从进入包厢之后他就再未开口,安静地伫立在她身后,像天边的月常在,却又常常遥不可及。
谢意喉头艰涩,就在她准备张口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她探头看去,只见石桥上走来几名少年,借着水光里倒映的烛火,依稀可以分辨少年人的长相。
为首的似是去年新科状元,伴他身旁的是一众面容舒朗的书生,另一侧则是几位世家的公子,以梁嘉善为首,袁今在旁,一行人浩浩荡荡,穿河而过。
不知在讲些什么,少年们纷纷笑了。
秦淮的夜,浣纱的月,初春的风,浓郁的酒香,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她的眼眸。
她不知想起哪一年,似也是相似的夜,她在河畔遇见一行少年,寒门学子与公卿士族没有阶级之分,有的只是惊才绝艳与平平无奇。
少年们徜徉在太平年间的风月里,吟诗作对,意气风发,一腔浩然,何等风流天姿。
那是海晏河清的一年。
她低声问身后的少年:“七禅,你羡慕吗?”
少年躬身道:“七禅不敢奢望。”
“我记得你日前说,曾在私塾偷师,你是否也曾想过考取功名?”
祝秋宴想起早逝的灶婆,将酸涩咽了下去,照旧还是一派恭谨之姿:“七禅出身寒门,只勉强认得几个字罢了。”
“若给你念书的机会又如何?”
“功名于我,犹如吉光。”
“我倒不觉得。”少年微微抬首,就见她含笑的侧脸,“有朝一日你会出人头地,活得比他们都要赤忱坦荡。”
说话间几个少年笑闹着停了下来,你推我搡地将袁今往外挤。袁今朝前趔趄几步,又将将停下,对上面前的少女,耳根微微发烫。
“晚、晚晚。”他犹豫地唤了声她的小名。
谢晚低着头,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故作轻松道:“二哥也在呀。”
看一眼袁今身后的少年们,怕身份敏感,给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强忍着再见他的欢喜道,“二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身后掌柜送上刚搜罗来的名士字帖,她抱在怀里,匆匆绕过袁今。
袁二公子生得一张玉面,桃花眼灼灼情深,却总是舍不得令她为难,就这么看着她上了石桥。忽而撞到一个少年,怀中的字帖掉在地上。
有人笑道:“咦?这不是二公子月前托我找的字帖吗?”
袁今耳根越发烫了,恼人地瞪了瞪眼,忙上前帮谢晚捡起字帖,想了想又问:“你的马车呢?”
“下午车辙坏了,我让车夫先行回府了。”
“那我送你。”
“不、不用了。”谢晚委婉地说,“二哥应当还有要紧事吧?”
袁今吞吞吐吐:“其实、其实我……”
梁嘉善与袁今相交日深,从没见过他这般局促的模样,想来一物降一物,实在妙不可言。
而面前这位小姐,也和昔日的谢二大不相同了。
他不愿有情人为难,替结巴的袁今说道:“我们正打算去撷芳斋喝酒,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如二哥就送谢小姐回府吧。女孩家一个人走夜路,总归令人不放心。”
其余人等皆哄笑。
谢晚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余光里偷瞄袁今,见他一张正气的脸越来越红,心中微感欣喜。
这榆木疙瘩,等他开窍怕是等不到了,干脆顺势将一幅字帖交到他手中,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袁今呆愣在原地,搞不懂她的意思,还是梁嘉善推了一把才觉醒过来,忙追上前去。
女孩子娇媚回首,盈盈一笑。
水中的月都羞了。
徐穹摇着扇子,映照着窗边的光火,神色一时深一时浅,就这么看着一男一女走远后,低头轻笑出声:“谢公真是生的一双好女儿啊。”
谢意心中一凛,不知他的意思。
“小姐若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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