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谢杳眼前被那只温暖的手挡得严严实实,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巨响,也猜出了个大概——她一早也便预料到了会有如今这一幕,又或许说,这一幕合该是她隐隐所期盼的那样。只有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了,宁王才会栽得狠一些。
涉及皇权争斗的东西是不该想得这么透彻清楚的,这般只会让自个儿胸膛里那颗心脏一日比一日负重难行。
但谢杳不想骗着自己,那人就死在她面前,间或是因着她的算计,倘若她也把自己骗过去了,更没人能记住这场死亡。
这些心绪沈辞比谢杳更熟稔,也约莫知道谢杳心里是如何作想。可他还是伸出一只手来覆在她眼前,低声同她道:“别看。”
他能感受到她鸦羽般的睫毛扫过掌心,能感受到在听见那声巨响后她紊乱的呼吸,所以他用另只手,握住了她垂在袖中的手。
谢杳轻轻挣开他握过来的那只手,反而抓住他挡在她面前这只手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了下来。
沈辞见她坚持,也并未再拦,顺从地撤下了手,又顺理成章地反握住她。
谢杳深深望了一眼血泊里辨不出面貌的人,手里用了两分气力,不知为何想起最初她重生过来,净虚真人与她交底时说的话。
她那时说,天下苍生她顾不上,也不想顾上。往后种种,看似意在民生,也不过是因着受净虚真人以救命之恩相胁的所托。时至今日,她才恍惚有些明白了净虚真人当时所想。
宁王退进门,大门立即被关上紧紧闩好,将那具渐冷的尸首和陡然炸开锅一般的喧嚣皆阻隔在门外。
大门两侧,院里院外,明明相距不过咫尺,却被分隔成两个世界。
沈辞仍与她一手相牵,她的手略有些凉,总是要焐好一会儿才能略有些暖意。沈辞低头看她,似是在琢磨什么宽慰她的话,却见她笑着抬起头来。
若是铁下心来想做成什么大事,必然要伴随着无数人的死亡。而这些死亡里,自然会有数不尽的无辜人。可若是成就的这番事业将福泽万民,值不值得,谁说得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宁王: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是醉了酒去遛弯,怎的是我府上的酒好,格外醉人?
沈辞:我感觉我媳妇儿就快跟我一条心了。
谢杳:阿辞啊,我问你个问题。一辆马车在路上飞速奔驰,马夫大喊着让开,前面有一堆玩闹的小朋友,其中一个听见了,乖巧地退到了另一条路上,其余的七八个孩子充耳不闻继续玩着。如果你在这一刻变成了马夫,时间紧迫,你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继续跑下去或者换到只有一个小孩儿的那条路上,你选什么?
沈辞:你换一个思路,铡刀之下的人并非是你选择的,而是他们躺到了铡刀之下。
☆、喝茶
宁王面色不善, 但是好歹也还存着些理智, 知道在场的这些个决计不能在他府中出半点差池,先安排了他们退到最里一进院子里。
既已见了血,府外的争执声愈演愈烈,已隐隐有要成暴动的架势。府兵虽是围了出去, 可宁王下了令,不能再见血光, 他们束手束脚,一时半刻竟愈发控制不住人群。
那些声音远远传来, 已听不太真切。谢杳推开一间茶室的门, 沈辞跟进去,於春雪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 决定还是在院子里等着的好。
屋里有全套的茶具, 谢杳净过手, 开始备水。
沈辞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动作,两人一时都无话。
水快要沸起来时, 谢杳问道:“京兆尹那边可还顺利?”
沈辞微微颔首, “这时候该领人往这儿来了。”
这是一早就打算好的, 在场面闹大之前,着人去京兆尹府上报, 用的是太子的名号。沈辞方才知会了太子一声,余下的便不再插手。此事他们已将路铺到了这个份儿上,该怎么走便端看太子的了。
谢杳将水取下搁置在一旁,另取了茶碾来。
沈辞看着她动作利落地碾茶, 毫无预兆地问道:“往后你是什么打算?”
谢杳沉吟片刻,“宁王这边儿不能逼得太紧,这回只能算是杀杀他的势头,往后找机会断了他爪牙,再慢慢磨就是了。”
当务之急,当是给沈家想想出路了。
话说着,她开始点茶。
沈辞拿了一只空盏,在手上把玩片刻,“我问的不是这个。”
谢杳的动作一顿,再继续时便没了先前的沉稳,慌乱道:“那便没旁的了。”
沈辞将空盏放下,“我还未说是什么,就拒绝得这般干脆?”
谢杳默了一默,待开始分茶,才继续道:“不管是什么,都且放放罢。往后日子还长,时候不到,现下只管喝茶。”
说着,她递了一盏茶到沈辞手上,笑道:“尝尝?我手艺不精,你随便喝喝就好。”
沈辞接过茶盏却只捧在手心,低声问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谢杳却只高声
分卷阅读90
同类推荐:
悖论H( 续更)、
熟人作案、
和竹马睡了以后(H)、
脱下老师的裤子(师生H)、
一言不合就扑倒、
钢铁森林、
发情[校园 忠犬]、
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