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回应这四个字是谁说的?既然不回,何必去看?”
两人小孩儿拌嘴一般你一句我一句,谢杳言语上被沈辞压了一头,当即跳着脚去打他,笑着闹着往方才马车停的那处去,倒像是一对民间寻常的青梅竹马。
恒桥后不远处,停在原地许久的人马调转方向,往来路去。
为首一个虽着常服,可腰间隐约可见别着一块明黄穗带的令牌,正是太子。
他是在谢杳走后没多久,挂念着她方才身子不适,便出宫跟上她。虽是一时起意,可也未空着手,光是千年人参便备了两份,原是预备着直接登门尚书府的。
谁成想这人追到恒桥,却见她停马下车。而恒桥上相候的,早便另有其人。
从太子这处能清晰瞧见桥上,桥上往这边看却多有遮挡,是以他便看着谢杳笑靥盈盈地走到那人近前,往日在他面前一身扎人的刺陡然收了回去,柔柔顺顺。
他从第一回见谢杳,便觉着她沉稳得不似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藏在安定的表象下那带着两分疯劲儿的孤注一掷,更是给她添了些处变不惊的意味。倒是没料到她还有这样活泼闹腾的时候,往日冷静克制的一双凤眸此时也清澈灵动,像只偎在人膝头的狸奴。
他们这一行人就这般停在大街上委实不妥,是以他身边的近侍请示道:“殿下可还去尚书府?”
太子收回视线来,勒紧缰绳,沉声道:“回宫。”
尚书府。
谢杳甫一进府,便见着满院子的人,比接圣旨之时来得还齐整些。这场面唬得她骤然“近乡情更怯”起来,从脚底板一路麻到头发丝儿。方唤了一声“父亲母亲”,便见里头一个小粉白团子一溜烟跑到她腿边,紧紧抱住她的腿。
谢杳蹲下身捏了捏团子的脸颊,一把将他抱起来。
“阿姊,寻儿想你了。”
小孩子软糯糯的语调听得谢杳心里极熨帖,一面同他说:“阿姊也想你,待会你看看阿姊给你带了些什么回来?”一面抱着他往屋里头走。
路过那些从她小时候起便伺候在府上的老人时,知道她们是听了她受伤的消息心急,谢杳一一笑着点头示意,唯独行到谢盈面前时,她分明瞧见谢盈嗫嚅着双唇欲言又止的模样,仍还是逗着怀里的幼弟说话,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她在滇南养伤时往府上写过信报平安,谢夫人的眼泪紧着那时候流完了,此时见着闺女全须全尾地回来倒镇定不少,只是将一只护身符慎重地交到她手上,絮絮着要她往后日夜不离身地佩戴着。
装护身符的小锦囊的针脚极细密,针法谢杳一眼便知是她母亲亲手缝起来的,右下角还绣上了她的名字。
用过晚膳后一家人在后园里搭起了案几,摆上时鲜的果子,配以冻顶乌龙。谢杳便慢慢将滇南这一趟所见所闻讲出来,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将当初受伤那时一句带过,只说是沈辞及时回来救下了她。好在谢夫人是想着有这么一茬就心痛,也未多问,只道改日备厚礼去一趟镇国公府亲自致谢才好。
谢寻因着尚幼,扑腾着追了一会儿萤火虫便困倦了,由乳母抱了回去。
谢杳这才想起来怀里的请柬,拿出来禀过后被谢尚书接过去。
谢永认真盯着看了一会儿,方才斟酌着开口道:“宁王一门心思认定你是太子那边儿的人,怕是宴无好宴。”
“父亲宽心,便是鸿门宴也赴得。”说罢,她见谢永眼底乌青一片,知他是为着蝗灾一事日夜操劳,便接着道:“父亲连日忧思,夜里还是尽早歇息得好。”
谢永见她心里有数也放下心来,又提点了几句才将请柬递回给她,嘱咐道:“你亦是奔波一路,早些歇息。”
宁王这宴定在两日后,算起来时间也算不得充裕。谢杳回房便叫了笔墨修书一封,理清了一应安排。想是容易想,可真要这般做起来,她手头的人除了雁归是决计成不了这些事儿的。
谢杳将信仔细封口,拿给雁归,吩咐道:“将这信送到沈辞手里,要他尽快安排。”
雁归低低笑了,难得揶揄她道:“不必嘱咐世子殿下也定然会尽快安排的,小姐的事儿,哪一桩是他不急的?”
谢杳用笔杆去戳她,“这才多长时间,雁归你怎的也开始嘴贫起来了?我若是知道是哪个带坏了你,必然要罚她一个月不许说话。”
此时能留在屋里伺候的都是她心腹的人,闻言皆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杳: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哪天沈辞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两人对弈,赌注是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谢杳手执黑子,眼见着自己就要输了,极为镇定地将棋盘上某处的白子换成了黑子,局势骤然反转。
沈辞:???这什么操作
谢杳:你的不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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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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