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原因无他,这人日日都来,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谢杳将那纸身契誊了一份,原本那件遣人送回给太子。
不过一纸身契,消失个几日宁王自然不会察觉,可若是一直留在谢杳这儿,哪日被宁王发觉,她还如何将计就计。
而誊的那份,被她收在匣子里,等着谢盈自己瞧见。她这些年收东西的习惯谢盈是知道的,既是要替宁王探消息,怎么也会翻翻她东西的。
唯一的缺憾是少了那方教坊司的印。可这么纸誊下来的身契,给她种下疑虑,却也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雁归:世人皆道人以类聚诚不我欺。
谢杳: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明明是你家世子教得好。
净虚真人:......抄《道德经》该提上日程了。
☆、赌坊
东宫。
工部左侍郎王延正是前不久借谢杳一案提拔上来的, 对太子的行事风格掌握得还不算透彻, 小事尚拿得了主,大事便得问过太子爷的意见,才敢放手做。
太子瞥了一眼殿中规矩跪着的王延,这人是皇后族中的, 多少要给些面子,便亲去将人扶起来, 淡淡道:“折子就不必了。”
王延略一迟疑,“殿下, 灾情最重的滇南那一带往年也常起□□, 兼之宁王那边儿最近动作不断,万一清潭居士担不了赈灾此等大任, 有个好歹, 岂不是要牵连殿下?”皇上对这半路冒出来的居士高看一眼, 他们做臣属的自然不好妄加评判,只是仍担心此人办事不力, 伤及太子羽翼。
太子神色稍冷, “此乃父皇的意思, 王侍郎是想劝孤忤逆父皇?”
王延当即又跪了下去,“臣不敢。臣对殿下一片忠心, 天地可鉴!”
太子这回没再扶他,只道:“孤要做什么,还不至如此瞻前顾后。”赈灾一事确实难为,可假使她将这差事做得漂亮, 也是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冥冥之中,他总觉着谢杳是该有这个能耐的——退一步讲,若当真是他看走了眼,他亦留了后路。
王延摸不准太子的脾气,这时候大气不敢出,嗫喏应是退了出去。他今日本是想顺应太子的意思拟封奏折,替清潭居士说两句话,趁圣旨还未颁下,看看赈灾的人选还有没有游说的余地——哪知道太子爷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
这日也正是净虚真人回松山观的日子。谢杳作为弟子,一早便去了宫中,跟着净虚真人的马车一同上了松山观。
雁归一直盯着谢盈,今日趁谢杳晨起梳洗时,同她道是谢盈昨个儿夜里翻到了那纸身契,观她反应,想来若不是已然宵禁,定是要去找她那兄长质问一番了的。
谢杳沉吟了片刻,问道:“可都布置好了?”
雁归点点头,谢杳又接着道:“我今日定然抽不出空来了,这事儿也不能耽搁,就该趁她琢磨了一宿心里窝着气的时候才好。”她抬头,“雁归,你替我盯着罢?不然我不放心的。”
雁归替她戴上一只素净的乌木簪,左右看了看,应了一声好。
谢杳没料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松山观来回还是费些功夫的,去的时候还好说,她往回走这段没有旁人同行,以雁归的性子自然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马车停在观门前,谢杳先一步下去,再去到前头的马车,扶净虚真人下来。
观门正对着长阶,远远谢杳便瞧见一个穿着小道袍的六七岁光景的孩子跑下来,到他们面前急急停步,向净虚真人行了一长揖,“真人无量寿。”而后好奇地偷偷瞅了瞅谢杳,试探着唤她“师姐?”
谢杳记忆里的谢寻也是这么个年纪,是以对这么大的孩子格外亲近些,应了声蹲下身,自然而然地伸手轻轻掐了掐他脸蛋儿。
净虚真人咳了一声,“法纯,这个时辰你不该是在诵经?偷溜出来,回头叫你师父知道了,又要罚你。”
法纯小脸一红,低下头,含糊道:“听说师姐今日上山,特意来迎一迎。”
谢杳掏出一包梅子来——是京中最负盛名的一品斋里卖得最好的一样,本是备着她路上吃的,递到法纯手里,温声道:“诵经的时候乱跑可不好,师姐以后会常来的。”
谢杳对这么大的孩子有经验,不一会儿就和他玩儿到了一起,哄着他回去接着诵经,还约好了倘若他一直乖乖听师父的话,她每回上来都给他带些好吃的。
法纯自幼养在观里,是年纪最小的弟子,闷在这山上本就无趣,兼之师兄们都宠着惯着,平日顽劣得很。如今被谢杳三言两语就劝了回去,净虚真人站在旁边看着都不由咂舌。
谢杳如今也算是松山观的弟子,得了一间厢房。许是沾了净虚真人的光,她这厢房位置极好,通透敞亮不说,门前便是几株桃树,再远些有山涧溪流,声如玉碎。
她本是想着早些回去处理谢盈的事儿,厢房下次再看也是一样,净虚真人却一路领着她到门前,“有贵客来访,你且看过了再回。”
谢杳狐疑地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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