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本是望着外头,听得谢杳的动静,略偏过头来。
这是谢杳重生回来,第一次见着他。
谢杳收回视线,福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一早便望见她往这边走,是以并不意外,既没叫宫人去拦,也便是有意在此与她见上一面——毕竟是沈辞亲近的人,他自然要探个明白。
太子未叫起,谢杳也沉得住气,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分毫未动,直看到那双云缎锦靴行到自己面前。
“抬头。”太子打量她一眼,“谢小姐擅离宫宴,来这揽月阁上,是意欲何为?”
谢杳一怔,她怎么记着当年太子可不是这么开场的。谢杳不禁飞快抬眼看他,却正撞上他审视的视线,登时又恭谨垂下眼帘来,“民女不过是出来透口气,偶然所至。”
太子轻笑一声,他原本也以为小姑娘是不小心走了过来,然他方才看得真真儿的,她一路走来目标很明确,并不像是闲逛偶然走到的样子。
而他同这小姑娘先前不过只见了一面,让她找到这儿来,唯一说得过去的,也只有沈辞叫她过来这一样说法。他心里琢磨着沈辞的用意,面上却只轻巧逗她道:“既是偶然所至,孤便饶了你惊扰之罪,你且下去罢。”
谢杳被他一噎,一时没控制住表情,脸上明晃晃写着你就不多跟我聊上两句?
太子好整以暇地靠回到亭柱上,“不想走?谢小姐这是有话要对孤说不成?”
谢杳原先预备的说辞到这儿算是全然作废了,她索性也不再演下去,站直了身子,平静抬眼望向他,“确实有话。”
太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洗耳恭听。”
“不如民女先给殿下讲个故事?”
谢杳的记性向来极好,当年二人大婚夜里,太子讲的那段贤贵妃与当今皇后娘娘的后宫秘辛,她并未用心听,却也全然记了下来。
她不过开了个头,太子的神色便倏地冷下来,醉意散了个干净。
谢杳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便觉一道劲风袭来,太子单手掐着她脖颈,眼底寒意叫人胆颤。
“这段往事,宫中知晓的人现下已死了个干净。谢小姐又是从何得知?”他手缓缓收紧,“让孤猜猜,莫不是沈世子?倘若世子连这个都知晓,那孤还当真是要重新审视他一番了。”
这是皇宫,即便他贵为太子,也不可能这般私下了结了三品尚书之女的性命。是以谢杳并未挣扎,眼底波澜不惊,只望着他。太子终还是手一松,往后退了一步,活动了活动手腕。
谢杳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气息平稳下来方道:“此事与世子无关,是民女自己拿主意,要来投奔殿下的。”
“投奔?”太子嗤笑一声,“若是孤没记错,谢小姐等开了春,才十四罢?你拿什么,来投奔孤?”
谢杳只一笑,“殿下大可以猜猜,民女是如何得知殿下身世的。也大可以猜猜,民女这番话,足不足信。”
语毕,谢杳双手奉上一只锦囊,“民女的一点诚意,殿下可否赏脸一观?”
太子深深看她一眼,拿过来拆开,里头只一张字条,是昨夜里谢杳随手扯了一片纸条写下的——元平十四年,春大旱,夏蝗灾。
这场天灾当年影响颇深,灾民都涌进了京城,京中的达官显贵亦收敛了往日奢靡的习气。谢永也正是那时候治蝗有功,才加封了太子少傅的。
她既是想一步就反客为主,必然是要走险棋的。而谢杳又清楚得很,自个儿的优势在于对往后这几年的局势了如指掌,虽说人事易变,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天灾呢?
太子一眼扫过去,倏地变了脸色,将纸条握在手心,低声喝道:“大胆!你可知这是何罪?”
“民女自然知道。可民女也知道,既然殿下早早得了这个消息,倘若殿下在户部工部安插好人,春旱一来,无论是流民的安置,还是水利,都能占了先机。岂不比被宁王抢了功劳来得好?”
太子下意识地将手中纸条揉皱,紧锁着眉头,打量着望向谢杳。若非他早将谢杳的身世摸了个透,以她这番话来看,说她还不到十四岁,他一准是不信的。
太子逼近一步,掐着她下巴,目光锐利,直望进她眼底,像是想要径直望到她心里去,看看这小姑娘到底是何打算似的。良久,神色方松动了些,“孤为何要信你?”
谢杳仍只笑着,轻声道:“殿下,赌就赌个大的,是不是?”
太子松开她,抚掌而笑,颇有几分赞许,“不错。”
谢杳知他这意思是打算信了,毕竟是宫宴,她不好离席太久,便预备着告退,哪知礼行过一半,便被太子扶起。
太子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醉意上来一般,朝谢杳眨眨眼,“不急着走,有人来寻你了。”
谢杳一愣,探头往下一望,正对上立于揽月阁下抬头望过来的沈辞的眼。
太子在她身侧凉凉开口:“孤还是得仔细想想,到底是你们二人合起来做戏给孤看,还是你当真投奔于孤。”
分卷阅读45
同类推荐:
悖论H( 续更)、
熟人作案、
和竹马睡了以后(H)、
脱下老师的裤子(师生H)、
一言不合就扑倒、
钢铁森林、
发情[校园 忠犬]、
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