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喜,也没来由有这么大的敌意。这时听了她这含糊一句话,皱了皱眉,难不成是因着沈辞?这个念头不过一转,谢杳唇边笑意陡然冷了下来。
没成想於春雪瞥了一眼她手上玉镯,咬牙切齿地接着道:“镇国公夫人可是疆场下来的,女中巾帼,我便想不通了,夫人怎么会独独高看你一眼?”
谢杳一愣,突然有些质疑自己先前对十二三岁时心境的揣测——这种醋是算什么的?还是说这堂堂於家小姐心眼比常人要小一圈?
於春雪本就气不顺,从谢杳的眼神里莫名读出几分不可理喻的讶异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竟是直接动了手——且那架势瞧着像是练家子。
谢杳见势不妙,快步往后退,可又哪能与习武之人的速度相比,不过眨眼间,於春雪便到了她面前。
就在谢杳认命地一闭眼前,鸦青色衣角闪过,沈辞屈指在於春雪攻过来的手臂上一点,於春雪登时卸了力道,身形一滞摔在地上。
而沈辞半搂着谢杳一掠身,松开手时谢杳已在五步开外。
沈辞紧锁着眉头,问谢杳道:“可有伤到?”
谢杳看他眉间染上两分熟悉的戾色,浑身一激灵,忙不迭摇了摇头,“於家姊姊就是同我开个玩笑,你别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沈辞:我是那种容易暴躁的人么?
谢杳: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正儿八经送过阿辞东西。改明儿我叫人打一面镜子,送给阿辞可好?
☆、教坊
那边於春雪从地上起身,摔这一下倒是冷静下来,自知理亏,低着头挪过来,先向沈辞见了礼,“请世子殿下安。”而后便向谢杳告罪。
谢杳正要开口,却被沈辞往身后一护,只听得沈辞冷然道:“若非看在你是女儿身的份上,绝不会是摔一下这般轻巧。自个儿的胳膊管不住,不如我替你卸下来?”
於春雪更不敢出声,只把头低得更低了一些。
沈辞的手被身后的小姑娘偷偷捏了捏,方敛了脾气,只道:“你挑个日子,亲去谢府上告罪,此事便了了。”
於春雪惨白着脸应了是,便先告了退。
等到於春雪走远了,谢杳踮起脚按了按沈辞的眉心,“你看你,这么点小事都要生气,这样下去脾气会越来越差的。”
“小事?”沈辞挑眉看她,还带着怒气,“若不是方才我回来得及时,以你的身量,得结结实实吃一顿亏。”
谢杳揪着他衣角摇了摇,哄闹情绪的小孩儿一般道:“我知道我知道,阿辞最好了,阿辞若是能再温柔一些,脾气再好一些,就更好了。”
沈辞一下被顺下毛去,谢杳一面在心里感叹果真年少时的沈辞要好哄得多,一面问了两句於春雪。
於春雪是於家四小姐,正房嫡出,一副样貌生得也讨喜,府上自然格外放纵些——偏生於春雪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自幼将镇国公夫人奉为信仰,沈家甫一回京,她便日日来镇国公府守着,好容易见着了沈夫人。
京城长大的小姐少有她这般的,且她眼高于顶,对这些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向来不屑一顾,自认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于武学上,她倒确实有些天赋,沈夫人也因此对她格外关照一些。
谢杳总算是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了——自己视为信仰的沈夫人偏偏对自己瞧不起的人另眼相看,委实是要心理不平衡的。
沈辞将人送回了席上,叮嘱了不准她再独自一人乱跑,这才放下心来去做自己的事儿。
宴席后半程确是没再生什么事端,谢杳回府后将於春雪这档子事告与了谢夫人,本是想着提前知会一声,於家哪日当真上门了,谢夫人也好早作准备。
没成想谢夫人听了若有所思,摩挲着手中茶盏,“杳杳,你外祖家亦是行商起家,才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谢杳点了点头,这她是知晓的。不过略一寻思,便明白了两分,“可是外祖家同於家还有些交情?”
“交情谈不上,生意场上多少有些来往。”谢夫人将茶盏放到案上,“当年我仍是陆家待字闺中的小姐,结识了略长我几岁的於家大夫人,商贾之家没那么多的规矩,不过是性情合得来,也便走得近一些。”
“后来因着一桩单子,两家明里暗里相争,我同她也为此吵了一架。年少气盛,说是老死不相往来,自那后也确是再未来往过。这一晃,也近二十年了。”
谢杳摸了摸鼻子,“本也是小事,早知如此大可不必让於春雪登门的。”
谢夫人摆了摆手,“毕竟是世子发话,於家这一趟是非来不可的。再说,世子这也是为了给你找面子。”
不过隔了一日,谢府上便收到了拜帖,正是於家的。
於家大夫人亲领着於春雪登门,该尽的礼数都尽了,便留下来喝茶。厅里谢杳与於春雪面面相觑,皆是察觉出了两家母亲微笑着的面孔下仿佛凝固的空气。
许是两位夫人也正嫌自家孩子碍事,道是不打不相识,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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