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郡王妃温责不合规矩被人笑话、又得他再三保证会顾好自个儿、不会有事——穆郡王府里都是她的至亲,他会有什么事?——才一步三回头地被众嫂、姊拉走赏月去了,而他则被拱让到外间的筵席,直到被单请到了穆郡王的书房。
书房里,穆郡王预备下了份“大礼”:精工刺绣的太子朝服!
按照他的身量制作的太子朝服!
窗外皎月,室中暗烛,皎月暗烛之下,穆郡王把他的逆心恶胆大刺刺地铺陈于案,令他拍案惊怒,“你要做乱臣贼子?!”
穆郡王的论调一如他日后在殿堂上对嘉德帝所言:与其被削藩减爵,不若先发制人。
他振振有词,他急火攻心,正对峙激辩,有人哭叫着闯进来,“父王,您不是答应不把俭哥哥拖下水吗?!”
馨儿,世人眼中无忧无虑、诸事遂意的宁王妃,他以为是他庇护了她的随心自在、不被尘俗侵扰,岂不知这数月里,早已换做是她在勉力维护他的世界清平:她的孕信,加固、且更催动了穆郡王的谋逆之心,因这消息对他而言,江山易主已不单单是此元(元俭)替彼元(元成、嘉德帝),更是后继之人淌着他穆氏的血、从此江山有他穆氏的印记,他如何还能按捺?将野心对馨儿和盘托出,要她来说服他、与他(们)共同举事。
馨儿,他眼中不谙世事、纯真良善的娇娇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哭怨穆郡王这是陷她俭哥哥于不忠不孝,她不要做什么开国皇后,也不要什么千秋荣华万世景仰,她只要她的俭哥哥能以君子之身无忧百岁。她苦劝穆郡王悬崖勒马,并发下毒誓,若穆郡王执意孤行、拖俭哥哥下水,她便自绝生路,一尸两命,令他这个无良的父王终生悔恨!
……
穆郡王最终答应了。馨儿却从此活在惊忧疑惧里,时时、处处提防,生怕她父王出尔反尔,忧思竭虑,终至小产……
听到这些,想到馨儿受的罪、想到他们无缘面世的孩儿,他怒痛难遏,质问穆郡王不觉着这是天谴吗?!他们夫妇代他受了天谴,难道他还不知罪、还不收手?!
他确信面对馨儿的哭诉,穆郡王曾露出过愧疚恻隐,他也不否认,若干年里穆郡王对他的维护全都出自真心,即便是谋逆之行,也在尽力替他筹划:由太子而上位,便是为避免他背逼宫篡位的骂名。自然了,那时他的势力还难有大动作也是实情,是以才急于对他摊牌、谋求他的助力。可问题在于:他并无、亦从无上位的企图,无论是太子还是天子!
穆郡王的狡劣那日他才有所见识,他讲起他的母亲,说她为了子民和亲天启,他是她的血脉,亦应有为南诏子民谋福的胆魄,否则不怕他母亲地下寒心吗?又说嫡子纵为尊,皇长子又何尝不为长?只要臣工爱戴,易而代之有何不妥?从古以来,废储易储的多不胜数(难怪那时,总有针砭太子不解民生、行事独断的,连丁侍中、杜尚书等重臣都偶有微词),更说到他幼时受到的冷落,“父皇不亲,母后不慈,你却要对他们讲什么忠孝?!你让公主……”
“够了!”
他再听不下去——仁慧皇后待他如何,他自有数,不需旁人置喙,说一千道一万,养恩大过生恩,尤其他这从未受过生身人一天庇护的。他告诉穆郡王,“要么,你杀了我,灭口;要么,明日天明,你自去向陛下认罪。”他自幼所受的教导,是礼义廉耻,孝悌忠信,无一字能与谋逆并存,硬要逼他,便是玉石俱焚。
“你以为我不敢吗?!”穆郡王也愤怒,大叫“来人”,费礼海提剑而入……
第182章 星陨(七)
“你以为我不敢吗?!”穆郡王也愤怒,大叫“来人”,费礼海提剑而入……
费礼海的剑未指向他,而是挡在了他和穆郡王之间,负剑长跪,“主子——!这是公主的血脉!”
费礼海一生寡言,当时也只有这一句,却足够他和穆郡王听得清楚、明白:他不会对公主的血脉动手——费礼海的平生,实在是矛盾至极,一面死忠于穆郡王,无人能令他更改分毫,一面又豁出命地护着他,即便后来发现他在暗地培植自己的耳目势力,也未曾向穆郡王泄露,反而尽力替他遮掩,甚而替他物色、安排下了不受穆郡王控辖的近卫,他的一生,夹在他和穆郡王之间,也过得极其艰难吧……
他的举动益发激怒穆郡王,厉斥“你念他是公主血脉,他可也有同等之心?!他离了此间去告发了,你、我、她,这阖府上下,姻亲九族,所有人全都得死!”——穆郡王狡劣,这又是一桩:此话一出,馨儿停了哭责,转化为惊忧,扯着手臂对他跪下了,泣告“俭哥哥不要”,费礼海也弃剑转跪向他,叩破了额头……
书房里闹成这样,竟无一人前来,数年后听说宜王无意中撞破了穆郡王与王晷密谈而被胁从,他唯有冷笑:真不想被人知,自会层层戒严,令人声讯不闻,从何能误入误听?就像馨儿当日,能不受拦阻找到书房里,根本就是穆郡王的有意为之:预防着一旦他不就范,好用她来牵制他! ——子为父隐是伦理纲常,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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