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花不是花,树也不是树,就连耳旁温柔而过的风声都轻声在他耳旁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盛鸣瑶。
“漓安?你在这儿做什么?”
丁芷兰略有些惊讶的声音在沈漓安背后响起,沈漓安转过轮椅,淡淡道:“芷兰真人。”
仅仅叫了声尊号便再也无话,若是在从前,翩翩君子沈漓安绝不会做出这样不周全的事。
可现在,他偏偏这么做了。
丁芷兰心下也能猜到一些原因,暗自叹息:“虽是凛冬已过,可到底春寒料峭,大晚上的,你早些回去休息。”
坐在轮椅上的沈漓安扯了扯嘴角,也不应答,眼神落在房屋上,又似看向了更远处。
“你……盛师侄既然托我将那东西给你,你便不要辜负她的心意。”
想起往日,丁芷兰也不好受。
她也不知盛鸣瑶如此心性坚韧之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那般决绝的方式来与众人告别,可对着常云一脸的讳莫如深,她也终究没有问出口。
罢了,这些事,就烂在心里吧。
“她……她是何时准备这些的?”沈漓安小心翼翼地开口,看向丁芷兰的目光里充满希冀,隐隐透出了一丝祈求。
到了这般地步,所有与盛鸣瑶有关的往事,都是无价之宝。
沈漓安唯独期盼着旁人能记得盛鸣瑶,哪怕只有一些,或者更多——甚至也许只有一丁点的小事,但能与他人谈论起她,就已经让沈漓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就好像这样,沈漓安就能欺骗自己,盛鸣瑶其实从未离去。
“很早了,大约是用心头血救了朝婉清之后,也不知她看了多久的古籍,翻了所少卷宗,才找到的这个法子。”
丁芷兰并不知晓沈漓安腿疾的内幕,只以为是当年玄宁一时之气酿成的残局,因而出言宽慰:“盛师侄的心愿就是你能够痊愈,如今斯人已逝,我们活着的人,唯有不辜负她才好。”
说着这话的丁芷兰不知道,她的每一个字都是扎进沈漓安心脏中尖锐的刀锋,如今一段话下来,沈漓安早已千疮百孔。
“……我知晓了。”
晚风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夹杂着沈漓安暗哑的声音,一时竟让人有些分辨不清。
“芷兰真人放心,我再呆些时候,便会回去。”
丁芷兰本是要去器宗找易云商量些事,途中路经于此,不忍见沈漓安伤神才宽慰了几句,见他这么说,顺势应下:“也好,那我先行一步。”
待她走后,周遭的一切皆未变化,唯独坐在轮椅上沈漓安骤然变了神色,再也不复往日里温文尔雅贵公子的模样。
——瑶瑶的死,与我有关。
沈漓安小心翼翼取出了那枚被他藏在怀中的丹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哪怕自己那般偏心,哪怕瑶瑶心中已经有了诸多猜疑,哪怕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兄——
可盛鸣瑶,永远都将最好的东西给了沈漓安。
沈漓安木然地看着手中那颗凝聚了盛鸣瑶一滴心头血的丹药,悔恨交织之下,浑身都开始颤抖。
——瑶瑶。
从此以后,‘盛鸣瑶’只能活在他人笑谈之中,她的形象会随着时间汹涌而愈加浅薄模糊,或许百年、或许只需十年,这世间就再不会有人记得那个洒脱锋利、瑰姿艳逸的少女。
沈漓安握紧了装着丹药的盒子,将它贴近了胸口,似乎这样就仍能感受到另一颗心脏的跳动。
若是此时有别的弟子路过,见到沈漓安这般惨淡黯然的模样,怕是要将他认成厉鬼,惊骇得叫出声来。
可沈漓安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捂着心口,低低地笑出声来,在皓月照耀之下,更显狼狈。
在思过崖时,沈漓安想了很多很多,有从前,也有将来。
从前那些日子不提也罢,可沈漓安第一次这么期待着“未来”。
杀戮与背叛交织构成了沈漓安血色的童年,也从此彻底转变了他的性情,甚至改变了幼小的沈漓安对人之一生的观念。
——无所求则无所伤,无所欲则无所恨。
——若能无所偏爱,则再不会为尘世忧苦。
玄宁的冰冷无情溢于言表,而沈漓安的疏离冷漠,则藏在了完美温润的面具之后。
直到那一日,盛鸣瑶用无情嘲讽的语气揭开了沈漓安最丑陋的伤疤,可在夜幕之下,鲜血淋漓的往事再次将沈漓安笼罩。
【——我在看满天星河流淌,我在寻日月暗辉光芒。】
【——我在想啊,再也没有生而为人,比活在这世上,更有趣的事情了。】
在思过崖半年,少女清脆张扬的语调总在沈漓安耳边反复回响,他对着皓月繁星,终有一日确认了自己从不敢辨的心意。
——不是对师妹,而是对一个喜欢的女子。
说来可笑,面对玄宁时,沈漓安嘴上说着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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