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心中虽有一瞬浮起,不久前萧观音眸光楚楚、“含情脉脉”望他的模样,耳边也似响起一声如怨如慕的“玉郎表哥”,但很快,这念头,即被其他要紧之事,压了下去。
他人坐在寝房窗下,边用着茶,边暗思大哥对他的怀疑,是从何时开始,仲春里的西苑围场刺杀一事,对这怀疑,有几分影响,他虽暗有动作,极力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关系,并设法祸水东引,但成效能有几何等等,在这沉寂深夜,想得十分认真专注,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时,忽听寝榻方向,传来“哗”的一声响。
宇文泓闻声侧首看去,见是盖在萧观音身上的那床春被,滑落在了榻边地上,而令这春被滑落的萧观音本人,侧着睡的半个身子,都已露在了锦榻之外,只要再稍微朝外动动,整个人就要脸着地地,摔在坚硬的地上了。
正这么想着,就见睡得香沉的她,无意识向外一动,宇文泓头皮一麻,几是箭射般弹起身来,冲走上前,去接将要摔地的女子。
然,动作飞快、手脚敏捷的他,人是接到了,但却受了无妄之灾,在手接搂住萧观音身体的同时,她的头,无意识甩了过来,正撞上了他的鼻子。
感觉鼻子都被撞塌了的宇文泓,忍着痛先将怀中女子,再次送回了榻上,而后去摸自己那可怜的鼻子,发现都已被撞流出几滴血来。
他人站在榻边,边仰首向上止血,边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萧观音身体有多软、头就有多硬时,榻上依然睡得不安分的女子,再次睡着睡着,朝榻边滚来,只不过这次,因他在榻边站着的缘故,没再直接摔滚下去,而是正撞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平时睡觉四平八稳、动都不动,一醉,就像一只不安分的绣球呢……
宇文泓手捂着鼻子,低头看萧观音,见她在面对人墙、无法再滚后,抓住他袍摆一角攥在手里,安分了下来,浓密的乌睫,在她眼下垂着淡淡的青影,如一同睡去的蝴蝶,香梦幽沉。
沉寂的春日深夜里,榻边的年轻男子,在杵站许久后,终是没把攥他袍摆的那只纤纤素手掰开,而是无声地在榻边坐下,颀长身影在地上拖得老长,同博山薰炉,同紫檀箜篌,室内的一切灯下照影,都在满室轻逸的苏合香气中静寂不动,直至天色将明。
天还未大亮时,沉璧即已守在公子和夫人的寝房之外,在昨夜发现夫人醉目含春,寻酒不着,又问伺候用膳的侍女,知道公子恰就选挑了装盛助情酒的如意纹酒壶,佐用晚膳后,沉璧断定夫人昨夜那情状,正是因为饮下了这助情之酒,而公子用膳向来要饮上几杯,昨夜晚膳应也没有例外,不然夜里为何抱着夫人急入寝房,想来应是酒热情动了吧……
……王妃予这助情之酒,正是为了让公子夫人圆房,她因觉此事不大妥当,一次不成后,便没有再往公子夫人食案上端这酒,可现在,这般巧合下,这助情之酒,还是入了公子夫人腹中,难道是天意如此,要公子夫人酒后圆房吗?……
若能圆房自然是好,可若不仅房没圆成,还发狠伤着人,那就大大不美了,沉璧实在有几分担心,忐忑不安地候在门外直至天明,听公子传侍伺候梳洗,携侍入内,边伺候边悄看公子,见平日晨醒后,总是精神奕奕的公子,今晨,似有几分累倦,好像夜里没睡好,还颇操劳的模样……
暗暗想着的沉璧,又将目光投向锦榻,见平日总与公子一同晨起、没有晚起习惯的夫人,今晨,却一反常态地犹在深睡之中,且清致的眉眼间,也似十分倦怠,好像昨夜,人也很累……
这样两边一看,沉璧心里已有计较,待公子用过早膳后自去苑中散步,而夫人在小半个时辰后,方才迟迟醒来时,再携侍入内伺候夫人晨起,在莺儿、阿措拥扶夫人至镜台前梳洗时,亲自走至榻边整理榻被,手一扬开,即见床单上,一点血红。
沉璧心中一喜的同时,又忍不住感到担忧,不知一身蛮力的公子,昨夜,有没有像之前待眉妩姑娘那般,不知轻重地乱使力气,粗暴地弄伤夫人……公子平日就够不解风情了,昨夜在酒药的刺激之下,简直叫人不敢深想。
喜忧掺半的沉璧,担心夫人身体有伤,走至镜台前,向夫人一福问道:“夫人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得厉害?”
晨醒的萧观音,只记得自己昨夜似是喝醉,至于醉中之事,那是半点都不记得了,她脑袋昏昏沉沉,而身上因烈性酒药昨夜冲击的缘故,四肢酸软乏力得很,遂嗓音无力地对沉璧实言道:“头有些晕,身上也酸乏得很,没什么力气……”
莺儿听这样子像是感染风寒了,正要关心地问小姐时,见沉璧姑姑含笑对小姐道:“这事就是这般的,夫人又是第一次。”
萧观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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