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后休养了两日,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说话也有精神了。只是脸色依旧是苍白毫无血色的,因为碧云每天早上都要认真的给魏皇后涂脂抹粉,将她粉润的脸色掩盖的苍白憔悴,这样才符合她‘重病人士’的身份。
等吃了碧云端来的一碗莲子羹之后,魏皇后重新躺在床上,洛青鸾才过去细细的询问,有关那天早上昏迷的经过。如果不找出魏皇后中毒的原因,那么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再次中招,所以洛青鸾必须要确认这一点。
听到洛青鸾的问话,魏皇后想了想,眉头拧起,似乎在回忆三天前的事:“那天早上,本宫原本是在看书的,可是后来看见天色不错,就想出去走走。”
魏皇后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平时基本上都在院子里散心,很少到御花园去,所以纵然那天天气很不错,她也没有走远。
碧云点点头:“是的,洛姑娘,那天早上我就是陪着皇后娘娘,就在外边的院子里转了几圈。”
有关魏皇后那天的举动,每一处都是关键,洛青鸾必须详细了解经过。再次确定魏皇后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魏皇后认真回忆之后,摇头道:“没有,那天本宫觉得胃口也不太好,早上就吃了一点粥,就连后来碧云给我端点水果来,我也没有吃。”
既然这话是魏皇后亲口说的,洛青鸾相信应该没有遗漏:“那皇后娘娘再仔细想想,你在院子里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或者是触摸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身为医者,洛青鸾可是非常了解中毒的可能性。毕竟魏皇后身体不是特别好,只怕稍微有一点剂量就会让她发作。不管是空气接触还是摸到了什么,这些都有可能让魏皇后接触到梦驼草。
魏皇后想了想,语速很慢:“那天本宫记得院墙的蔷薇花开得不错,本宫倒是挺喜欢的,不过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蔷薇花是没有毒的,而且洛青鸾那天也检查了蔷薇花上,也没有被人下毒的迹象,那么这一点可以排除。
“那别的……”魏皇后又继续想,有些不太确定的道:“对了碧云,那天本宫不是还喂了鱼吗?可那些鱼儿活蹦乱跳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啊?不会有人在水中下毒吧?”
忽然想到这点,碧云立马点头道:“哎呀,对呀娘娘,会不会是那些水有问题?因为娘娘喂鱼的时候摸了水,所以就中毒了呢?”
洛青鸾摇头:“这个应该不会,如果鱼儿都能在水中存活,那么这个水必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既然有了之前没发现的疑点,不管怎样,洛青鸾还是打算去看一看。
走出殿门,洛青鸾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庭院中间那棵大榕树下的景泰蓝鱼缸。走过去,她看到水缸里的鱼儿依旧欢快活泼,摇头摆尾的游来游去,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难道也不是这个鱼缸的问题吗?
洛青鸾暗暗轻嘲,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她正想离开,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立即转头问身旁的碧云:“对了,那天娘娘喂鱼儿的鱼食还有吗?给我看看。”
碧云点点头,转身跑过去跑回屋去。片刻之后,拿着一个紫檀木盒子出来了。揭开一看,盒子里放的都是魏皇后平时喂鱼的鱼食,装在一个个的小格子里,里边还有一把银勺子。
洛青鸾接过木盒,放在鼻前嗅了嗅,顿时一股淡淡的梦驼草味道钻入了他的鼻中。
眼睛一亮,洛青鸾惊喜道:“就是这个了!”
“什么,是这个鱼食?”碧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惊诧。
难怪之前一直都没有想到,原来问题竟然出在这个鱼食上面,洛青鸾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九分的怀疑,可必须还是要亲自实验一下才能够确定。她用银勺子舀了一点鱼食放入鱼缸之中,立即就有鱼儿争先恐后的窜上来,一口一口的吞吃着鱼食,显得很是有趣。
但洛青鸾可不是在玩儿,喂了几勺鱼食之后,她停下了手,认真的观察着这些鱼儿的反应。时间一点点过去,鱼食很快就被鱼儿吃完了,碧云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有些奇怪了:“洛姑娘,你看这什么都没有啊,应该不是鱼食的问题吧……”话还没有说完,鱼缸中的鱼儿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
有几条鱼儿显然游得特别慢,而且还有些要翻肚子的迹象,像是要死了。又游了一会儿,这几条鱼儿似乎很想动起来,可是却根本没有办法,渐渐的越游越慢,最后不动了,直接漂浮在水面上,肚子朝上。
碧云瞪大了眼睛:“啊……洛姑娘,这些鱼儿都死了!”
“死了吗?那却说不准。”
洛青鸾直接抓起一条鱼,认真看看,摇头道,“没有,这些鱼儿虽然吃了鱼食,但至少现在还没有死,鱼儿就是中了这些鱼食里边儿下的毒,只不过鱼儿和人的身体情况是不一样的。虽然娘娘接触到了这些鱼食,会中毒昏迷,但鱼儿的昏迷程度却是不一样的,估计这些鱼可能过一会儿就会恢复吧。”
洛青鸾和碧月在庭院里的举动,也引来了萧宇祁,他负手走过来,问道:“如何了?”
碧云连忙道:“太子殿下,你快来看这些鱼。”
萧宇祁才看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骆青鸾将木盒中的东西递过去,萧宇祁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情对方就是将毒药下在鱼食里,借助他母后喂鱼的机会,将毒渗进的体内。
洛青鸾点点头:“看来下毒的这个人特别了解皇后娘娘的身体状况,如果是普通人接触这么一点儿放了毒的鱼食,就算有些身体不适,头晕等症状也不至于昏迷的。但是皇后娘娘身体一向都不太好,稍微接触一下,所以就晕倒了。”
萧宇祁脸色沉沉:“碧云,这些东西平时是由谁负责的?”
碧云连忙道:“太子殿下,娘娘喂鱼的这些东西都是王公公送来的。”
碧云口中的这个王公公,就是凤梧宫的太监总管王褚。一提起这个名字,萧宇祁倒是知道,王褚身为太监总管,跟了他母后已经二十多年了,从他母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若说忠心程度,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萧宇祁脸色渐渐缓和了:“既然不是王储,那想必就是他身边的人偷偷调换走了真正的鱼食,掺加了有毒的物质。”
洛青鸾点点头:“太子殿下,现在关键时刻,不能随意打草惊蛇,若是冤枉错了人,说不定反倒让疑凶有了戒心。如果要调查,最好悄悄地进行。”
萧宇祁也恨不得立即就抓到这个凶手,给他母后报仇,可他现在也知道,绝对不能够大意,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可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失手。
他唤来心腹,小心的吩咐了几句,心腹领命离去了。
回想刚才的经过,萧宇祁对洛青鸾拱手道:“洛姑娘,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想起鱼食可能有问题,我们还不知道从哪里调查入手。”
洛青鸾笑了笑,没有接话。她只是想报答萧宇祁的救命之恩,再说和魏皇后接触这么一段时间,她也不希望魏皇后出事,毕竟和李贵妃比起来,魏皇后可是真正的母仪天下,比那个恶毒的女人好得多。
调查这件事,洛青鸾就交给萧宇祁负责。见她准备出宫,萧宇祁一直将洛青鸾送到凤梧宫门口:“洛姑娘,这几天有劳你了,母后既然没事儿了,那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洛青鸾点点头,但却问出了一个让他有些意料之外的话:“太子殿下对李贵妃的娘家可有什么了解吗?”
事情生出这么多波折,是洛青鸾一开始没有料到的。
从一开始在大街上偶遇萧天赐欺男霸女,因为洛青鸾看不下去,所以才顺手为之。但后来得知萧天赐居然是李丰年的外孙,她才下手狠狠的整治他。至于是不是由此引发的李贵妃的恨意,又或者她早就看不惯魏皇后才对她下了手,洛青鸾不得而知,但始终觉得有一条无形的线牵连着这一切。
既然解决了魏皇后的安危,那洛青鸾也希望从萧宇祁这里得知一些李丰年的消息。暗夜堂既然调查了李丰年,还为此交手,其中的牵扯必定不小。
萧宇祁皱了皱眉头:“洛姑娘是问李尚书吗?”
虽然不明白洛青鸾为什么对李丰年有兴趣,但萧宇祁还是正色道:“李尚书这个人,风评还算不错,为官几十年以来,倒也尽心尽力,为父皇分忧解愁,很得父皇的信任。”
“那……”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洛青鸾顿了顿,说道,“如果我说……这个李尚书有可能勾结敌国,太子殿下会不会认为我在危言耸听呢?”
还以为萧宇祁会生气,会不相信,可没想到的是,萧宇祁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洛青鸾心头一动:“太子殿下,难道你也曾经怀疑过这点吗?”
虽然还是太子,但萧宇祁深受东宛帝的信任,已经得到上殿听政的允许了。作为东宛国的户部尚书,萧宇祁自然是会关注的,他也有自己的一些心腹和谋士,对于李丰年也曾经有过详细的了解,正是因为某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怀疑,否则萧宇祁也不会想到李丰年有可能背地里在做一些什么。
只是他从来没有找到证据,也仅仅是怀疑而已,毕竟李丰年位高权重,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关系着东宛国的民生,牵一发动全身。
纵然是萧宇祁,在没有绝对证据之前,他也不敢表露态度。若不是听到今天洛青鸾说起这一点,他绝对不会有触动。
“洛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萧宇祁看着她。
难道他果然有了怀疑,只是没证据?洛青鸾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听说而已,当不得真。太子殿下既然是东宛的太子,那倒是应该要小心谨慎了,我只是提醒一下。”
萧宇祁拱拱手:“多谢洛姑娘。”
第373章下毒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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