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赤发老者的脸上。
    四目相对，那老者异常的尴尬。
    接二连三的发力，将手中这把长刀向下压，但是不论他怎么努力，刀锋就是无法继续深入燕飞的身体。
    燕飞淡然自若的看了看自己的肩头。
    鲜血已经涌了出来，将他的半边身子染红，森寒的刀锋嵌在血肉之中，若是常人，看上一眼恐怕就得心胆俱颤，燕飞却毫不在意。
    几息之后，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那赤发老者。
    “你，你……”
    赤发老者进退两难，磕磕巴巴的对着燕飞不知说些什么。
    接下来，燕飞就在赤发老者惶恐不安的眼神中，用手抓住了长刀的刀体。
    方才那三位高手是怎么死的，赤发老者亲眼所见。
    燕飞的手刚刚抓住刀体，他则直接将握刀的手松开。
    这一把圣阶宝刀，就这样落入了燕飞的手中。
    燕飞的目光依旧在盯着赤发老者。
    “你好像很恨我。”
    那老者已经退了数步，闻听燕飞此言，冷哼道：“哼，邪魔之辈，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有什么好说的？”
    燕飞剑眉轻轻挑了一下，又道：“我与你有仇？”
    “哼，你跟我之间，没有私仇，但是正邪之仇，仇比海深。”
    闻言，燕飞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他看了看手里的这把长刀。
    一时间，数百位正道高手的目光全都汇聚在燕飞的身上，包括那紫胤真人和紫菱真人在内，他们虽然不知道燕飞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他们坚信，这位赤发老者，恐怕要够呛。
    几息之后，燕飞也不多言，他的眼角闪过一抹杀机，而后很随意的道：“既然如此，如果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死的话，抱歉，那就是你。”
    嗖！
    一把长刀，刀锋旋转，从原来对着燕飞的方向，转而对准了赤发老者。
    而后，一把圣阶长刀，泛着冷光，奔着那赤发老者飞射过去。
    说是飞射，实际上速度并不快，甚至算得上很慢。
    比一个正常人丢出去的东西速度还要慢。
    这一把圣阶长刀，奔着赤发老者缓缓飞去，数个呼吸的时间，才飞了一丈多远的距离。
    而那赤发老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刀奔着自己袭来，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可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动弹，周身上下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哪怕想要动一动手指都十分艰难，体内的修为更是无法运转。
    赤发老者瞪圆了眼珠子，死死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锋。
    想开口，说不出半个字。
    就是这么看着。
    他与燕飞之间的距离大约在三丈左右，这一把刀，一点点的将这段距离拉近，对于赤发老者而言，他现在清晰的感觉到了死亡的迫近。
    而且他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的看着。
    燕飞也静静的看着，他就是想让这位赤发老者感受到，死亡是一种什么滋味，面对死亡，等待死亡又是一种什么滋味。
    随着刀锋一点点的接近，赤发老者的心理防线已经逐渐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只可惜，他依旧什么也做不了，这一刻，就连求饶都是一种奢望。
    一丈，两丈……
    足足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刀锋终于到了赤发老者的胸前。
    速度还是格外的缓慢。
    这一刻，刀锋牵动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的心。
    八寸、七寸、五寸……
    一直到刀锋触及到了那老者的胸口。
    不少人心里纳闷，赤发老者怎么不动，难道是有什么打算？可是现在，刀锋已经到了近前，还打算如何？
    结果，刀锋已经刺进了老者的袍子，皮肉，那赤发老者还是一动不动。
    面对再强的对手，即便不敌，被一剑斩杀。
    也就是瞬间而已，虽然恐惧，转眼也就过去了，然而此刻，这位赤发老者所经历的，却是一整套的死亡过程。
    这种等待死亡一点点到来的感觉，充满了无力，充满了残忍。
    冰冷的刀锋一点点的划开皮肉，鲜血渐渐的溢出来，没多久，那老者的胸口便被鲜血染红，而刀锋依旧没有停下，依旧在向着赤发老者体内刺去。
    这一把长刀，刀体足有数尺长，到最后，足足一尺多长的刀体已经完全没入到了赤发老者的胸口，所有人几乎都已经不忍直视。
    依旧在看的，很快便看到了，染着鲜血的刀体，从赤发老者的后心处透出。
    每个人都感觉脖颈后方直冒凉气。
    打心底里的冷。
    都知道燕飞为人狠辣，手段残忍，但却很少有人亲眼所见，今时今日，这些正道强者算是真正的领教了。
    若非亲眼所见，任何人也不会想到，这人世间，还有这么一种死法。
    有些人不免设想，赤发老者是怎样的感受。
    那种眼睁睁看着刀锋一点点进入自己身体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他们想得到，被人一剑封喉，或者一刀劈成两半，看起来触目惊心，实际上却远比不上这种死亡来的可怕。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全都看向了赤发老者。
    赤发老者的一张脸，保持着原本的状态，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和感受，但是赤发老者的心理防线，早已经彻底的崩溃了。
    显然，他已经中了燕飞的空间法门空间封禁，动弹不得。
    如果他可以动的话，这一刻早就哭爹喊娘了。
    一个人，一怒之下，或者下定了决心，持剑自刎，剑过人亡，感觉必定不好受，但是时间短暂。
    谁也不曾见过，一个人，慢慢折磨自己，一点点的死去。
    不是没人能下这个决心，而是没人能挺住这个过程，再坚强的决心，也会在漫长的等待和煎熬中瓦解。
    等到刀锋完全没入赤发老者的身体。
    燕飞才悠悠开口：“不知死亡是何种滋味的人，没有资格谈论生死，呵呵呵，相信现在的你应该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想死，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话音落地，赤发老者身边的空间封禁瞬间消失。
    众人再看那赤发老者，惨状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