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也要将那两人给我揪出来!”
天色晦暗,云墨低垂,狂风吹落一城花叶,似是暴雨将至。
安排好诸多事宜,大堂内空荡荡的,唯有贺兰慎与裴敏并排而坐。
“我有预感。”裴敏的声音打破沉寂,侧首望着眉头紧锁的贺兰慎,“小和尚,我们的麻烦要来了。”
一语成谶。
四月底,芳菲落尽,天子任老将裴行俭为行军大总管,北上抵抗突厥,收复失地。
然而裴老将军还未出师,便猝然死于家中,长安一夜之间变了天。
作者有话要说: 贺兰慎:师父,怎样才是才是‘爱’?
窥基:爱是你心中所想,所念,见之欢喜。徒儿,你见谁欢喜?
贺兰慎垂眼盖住眸中跳跃的波光,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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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阴雨时节,天像捅了个窟窿,大雨呈瓢泼之势,打在瓦砾上,溅在庭院中,满眼都是迷蒙的水汽,如同一幅墨迹未干的画卷铺展。
这种天气无法上工,也不能耕种,长安城的街道积水淋淋,人们俱缩在家中避雨,连平康里招揽客人的琵琶声都变得慵懒断续。
大慈恩寺中,佛殿庄严静穆,隔绝一切淅沥聒噪的风雨声。巨大的金身坐莲佛像之下,贺兰慎一袭白衣盘腿而坐,闭目诵经。
一旁,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敲着木鱼,单手合十,闭目悠然道:“孩子,你心不静。可有困扰?”
闻言,贺兰慎睫毛轻颤,睁开眼,眸中倒映着莲座下灯盏的暖光。
沉默半晌,他道:“师父,弟子遇见了一个人。”
檐下雨帘淅沥,殿内木鱼不急不缓,窥基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兰慎想了想,方道:“弟子形容不出来。但我欣赏她,亦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过往产生了好奇。”
“既是欣赏,又为何困扰?”
“她是天子要铲除之人,声名狼藉,弟子与她一开始就站到了对立面。可是弟子……”
窥基老和尚呵呵一笑,温声道:“你心中其实已有了抉择,又何须在意他人的看法?去罢。”
远处寺钟长鸣,宛若天籁,贺兰慎只觉心神一荡,如拨云见日,清明万分。
“弟子,多谢师父指引。”贺兰慎以额触地,俯首行了大礼,方起身朝殿外而去。
身后,窥基依旧慈善,淡淡道:“指引你的不是贫僧,是你的心。”
午后,雨停了,裴敏推门出去,满地残红绿叶,留下一片风雨过后的狼藉。
从檐下走过,穿过中庭,便见药师堂门前立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朱袍儒雅,女的紫裙飘逸,正在低声交谈些什么……正是大理寺少卿陈若鸿,与净莲司的药师师忘情。
郎才女貌,站在一块儿总是赏心悦目的。
裴敏笑吟吟向前,朗声道:“陈少卿偷偷摸摸地来与净莲司的师美人幽会,可曾问过我这个一司之长同不同意?别的不说,千把两的聘礼决不能少。”
正在交谈的两人齐齐望过来。
陈若鸿不露喜怒,师忘情亦是蹙眉冷面,裴敏踏过庭院中的积水上了台阶,斜眼笑看他俩道:“不必管我,你们继续。”
檐下积水坠落水洼,砸出一声清越的声响。
“裴司使。”陈若鸿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地清冷倨傲,“裴老将军故去了。”
裴敏停住脚步,回身道:“昨日的事了,陈少卿不会以为净莲司的消息如此落后罢?”
“裴老将军故去当日,将军府内丢了一份朔州边境布防图。”陈若鸿的声音沉了几分,“陈某怀疑老将军并非死于急症,故而借师掌事前去查验一番,还望裴司使首肯。”
“朔州布防图?”裴敏眯了眯眼,联想到那夜拢花阁所闻。
陈若鸿看着她道:“听闻裴司使在追查突厥人?若有线索,还望告知一二。”
“追查之事由贺兰慎负责……咦,贺兰慎呢?”裴敏这才想起今日还未见过那小和尚的身影,自语道,“奇怪,平日每天恨不得十二个时辰守在净莲司,今日怎的没了影子?”
与此同时,长兴坊内。
土垣之上,一名身量壮实的汉子狼狈翻滚下来,满身泥泞顾不得拂拭,只挺身站起,拼了命地朝前跑去。
一支鸣镝破空而来,土垣旁的屋檐之上,贺兰慎踏着瓦砾飞奔,衣袍翻飞,雨水四溅,渐渐地竟赶超垣墙下的突厥人。
那突厥汉子一边玩命狂奔,一边不住拿眼睛瞄身侧屋檐上与自己齐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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