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委屈,抽抽噎噎话不成声,被夜风撕扯来去,听着叫人揪心。
山中夜晚冷得很,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靳祁只得把她拦腰扛在肩上向前走。易苏还没消气,腰被他死死扣着,仍然在狠命捶他的肩背,“反正只有我是一个人,到死都是一个人……天下人都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我要是真的有了,只好自己去死,做鬼都不要放过你……”
靳祁猛地站住脚,头也不回,“不准说这样的话。”他反手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背,“不会有。但倘若真的有了孩子,易大统领的女儿,难道成日想着死么?”
易苏抽噎道:“那怎么办?”
“生下来。”
风把他的话音撕成几十片,易苏听得清楚,却慢慢哭得累了,趴在他肩上不再乱动。靳祁又问了她一遍,“听到没有?你爹是怎么教你的?”
易苏昏昏沉沉地骂了一句,“混蛋,你去死……”
她哭得头痛,加上药效催人睡眠,她已经说起了昏话。靳祁懒得理她,一路穿过荒草走到寝殿后,在外面把她放下来。易苏低头向前走,大氅被风吹得向下掉,靳祁按住边角,索性送她进去。
易苏任由他搂在怀中,紧贴着他热烫的胸膛,一路慢慢走回去。荒草连天,簌簌抖着。易苏越走越慢,突然小声叫了一句:“靳祁。”
及至到了殿前,靳祁都没有接话。但易苏擦了一下红肿的眼睛,却抿嘴笑了一下,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没有凶巴巴地让她不准叫他的字。
易苏站在阶上,红着眼圈冲他点了点头,脸上夹杂着一点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似的笑意。
靳祁有一瞬的恍惚,她的脸被檐下的灯映得柔弱剔透,一层晕晕笼笼的暖光,中间隔着万千银河星辰。他本该触手就能摸到,生生隔了天堑。他自己建造的城池围在她身边,固若金汤,刀枪不入,一生一世周全,连他自己都无权僭越。
他慢慢地说:“听到了,回吧。”
大约是光色所致,也可能是因为她叫了那声“靳祁”,他脸上的神情像是很温柔。
易苏半是愣怔半是犹疑地顿了一下,突然抬手擦了一下眼睛,顺便遮住了唇角的笑容,轻快地一扭身,快步向殿中走去。
似锦在里头等着,迎她进门。易苏回头看了一下,靳祁还在那里站着,再转回头,似锦身后是暖融融的烛光。
她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恍惚间仿佛是从前在大统领府的时候,有几次她和靳祁在外头胡闹得晚了,心知翻墙一定要被逮个正着,只好硬着头皮走正门,易慈玉就抱臂在门口等着她,一脸不豫。
易慈玉性子硬,气头上来时连易付铭都打过,易苏怕她为难靳祁,让靳祁送到街角便走,但每次她进了家门再一回头,都能看见靳祁还在街角看着她。
那时年轻气盛,他的神情没有现在这样平静,总是挎着刀、叼着肉串,或者喝着小酒,四目相对,便冲她挤挤眼睛,又点一下嘴角,叫她擦掉唇角的豆沙。
易苏总会回一下头,因为总想要看一眼他腰间挂着的那枚圆月似的白玉佩。其实倒不是什么上等玉料,是易苏自己刻的,上头是“还寝梦易苏”的前一句,“不堪盈手赠”,诗人说美梦盈盈,正当如此。她刻得并不好,字迹粗糙,歪歪扭扭,可长安的空气里都氤氲着甜蜜。
那玉佩后来不知道去哪里了,易苏没有问过,靳祁也没有说。
靳祁看着易苏走进了殿门,她又迟疑着回了一下头,终究没有转回来,只是小小的手背在腰后,冲他轻摇了摇,叫他走。就像从前一样。
殿外正是风口,连他站久了都受不住。靳祁转身便走,一路出了小巷,白宾提着马缰在那里等着。他劈手拿了马缰,白宾却不松手,“王爷。”
白宾这个人长篇大论,他并不耐烦听,“知道了,给我。”
白宾仍然说道:“王爷既然清楚自己中计喝错了东西,都已经让太后走了,为什么又成了这样?王爷素来有定力,可这样的事却不是一次两次了——”
靳祁夺过马鞭,“是她自己要回来,你跟她说去。”
“王爷不出那动静,谁会回去。”
“本王脚滑。”
白宾正要再说,靳祁敲了敲他的肩,“处理干净了?”
周献手下一向有摄政王的眼线,今夜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要用。宴席中那杯酒一入口,靳祁就知道不对,一面撑了小半个时辰,才佯装抽身,另一面叫那人顺藤摸瓜,查出症结,也算人尽其用,立刻将人收回来调到他处去。白宾点了点头,“王爷料得不错,是周大统领的授意。”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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