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么？”林昊淡淡问道。
    “空间……切割……”有人开口。
    咻！
    咻！
    咻！
    几万里方圆的虚空，突然密布千万条黑色裂痕，被生生切割成数以十万块。
    “还有么？”林昊又问。
    “……”
    众人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还需要表演吗？
    不需要！
    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能施展任何一种空间奥义，而且威力远超众人认知极限。
    “这……到底是什么境界？”明天齐语气艰涩。
    “没有境界。”
    林昊瞄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们所谓的境界，事实上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
    “按照你们的理解，大帝是永无止境的，按照你们对大帝境界的划分，认为它永无止境确实没错。”
    “这……”
    明天齐越听越糊涂。
    大帝永无止境。
    每领悟一种奥义，就提升一个境界。
    理论上，你可以领悟十种乃至百种奥义，不过现实中整个银河系之内，最强的大帝只有六重天——也就是说，总共领悟了六种空间奥义。
    本质上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所谓奥义，是对空间的操纵方法。
    领悟一种提升一个境界，这当然是没有止境的。
    但是！
    如果领悟的不是，某一种空间的操纵方法，而是解析空间本质呢？
    一法通则百法通。
    是的。
    在林昊领悟暗之本源以后，那颗黑珠子跟他的灵魂融合，他拥有了前世所有记忆。
    那些记忆，可不仅仅是亿万万年的经历，还有无以计数的至高感悟。
    简而言之。
    林昊现如今的心境层次，远远超越武道修炼一途，最终极的高度。
    他所掌握的，不再是某一种空间奥义，而是解析空间的本质。
    现在的他处于什么境界？
    正如他所说——没有境界。
    那是人类武者世界，没有划分出的层次！
    正因为获取了那些记忆，他才真正了解这个宇宙。
    对于人类，他已经强到无法想象。
    可事实的真相却是……
    他，很弱！
    只是通过前世记忆，对空间本质有了完整解析，对比人类修炼者强到逆天，但别说对比那个至高存在，哪怕相比他自己的前世，也存在天地之差。
    因为以他目前的能力，从黑珠子里获得的只有记忆，只有前世的各种领悟而已。
    能量方面还差得太远太远。
    他无法把黑珠子中，那些本源之力吸收。
    如何吸收？
    要么，需要漫长的时间。
    要么，需要一个机缘。
    “记住我的话。”林昊身形凭空消失。
    “……”
    一百多人傻愣在虚空中，那眼神就好像白日见鬼。
    震惊！
    后怕！
    敬畏！
    “明兄……”
    胤珉呆呆看向明天齐，觉得喉咙特别干涩。
    “停止吧！”
    明天齐深吸一口气，看着林昊消失的方向：“我们觊觎地球上的秘密，不过是希望公国更加强大，有朝一日能成为帝国，现如今……”
    他苦笑着摇头。
    成为帝国？
    只要他们的舰队敢过去，别说是成为帝国的机会，整个公国都会灰飞烟灭。
    “当真就没办法抗衡？”有人试探性问道。
    “他已经进入一个，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层次，大帝……不！整个九英公国在他面前，都只是随时都毁灭的蝼蚁。”明是非眼神中写满敬畏。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二重天大帝纵然领悟突破了，也应该是三重天才对啊。
    怎么就突然达到那种，无法理解的高度呢？
    流川星。
    九英公国首都星所在恒星系中，一颗远离恒星的不适居行星，偶尔有人用来作传送中转。
    林昊正坐在冰面上发呆。
    一边是不到四十年的记忆，一边则是亿万万年的记忆。
    不同的记忆，对应的是不同的经历、性格，这导致他有点性格错乱了。
    就好像……
    在处理九英公国的事上，他无论语气还是态度，跟平时都明显不一样，仿佛换了一个人。
    但是！
    那亿万万年的记忆仅仅是记忆。
    主宰这具身体的灵魂，却是转世重生后的林昊。
    “主人。”
    夜之剑器灵出现在他身旁。
    “在你看来，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他仿佛喃喃自语。
    “主人，您……不是人。”
    “……”
    林昊愣住了。
    这是骂人？
    不！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确实不是人类。
    那些人类，哪怕是最为强大的帝级强者，在他眼里也跟蝼蚁毫无二致。
    他，是神！
    “这不是我要问的重要。”他皱了皱眉头。
    “您不是人，但是……却太像人了。”
    “你这是什么话？！”
    “就因为您太像人了，所以最终才会被毁灭。”
    “……”
    林昊陷入沉默之中。
    是啊！
    他是神，他不应该有人的七情六欲，更不该对蝼蚁有悲悯之心。
    前世，就是因为他有了感情，对人类产生了怜悯之心，最终让自己走上绝路。
    “这一世，我是人。”他一字一顿道。
    “主人！”
    器灵显然已经知道，他获得了前世的记忆，急声喊道：“难道您还要走，上一世万劫不复的老路？行不通的啊！您比谁都清楚，那是一条绝路！”
    “所以我就应该断绝七情六欲？”林昊怒喝。
    “上次……上神已经手下留情，就是想着给您一个教训，这次如果您还执迷不悟，恐怕……”
    “那样的活着，不如去死。”
    “主人！”
    “如果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不用跟我涉险。”
    林昊突然站了起来。
    诚然，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灵魂不同，性格、处事方法也完全不一样，但有一点却如出一辙。
    上一世他是神，对蝼蚁般的人类生出怜悯。
    这一世的他是人，对同类更有怜悯之心。
    “主人！”
    器灵紧握拳头，用力一咬牙：“我不希望您走当年的老路，但我知道没办法左右您的决定，当初是您创造了我——既然您决定了，我只有誓死追随！”
    “以后喊我名字吧。”林昊淡淡一笑。
    “名字？裁决大人吗？”
    “那是他取的名字，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昊瞳孔紧缩，沉声道：“这一世我叫林昊，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我有家人、有朋友——记住！我叫林昊！”
    “是！”
    器灵立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