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彻底无言以对了。
    能说什么呢？
    如果莫离不听劝阻，一意孤行非得进去，他肯定会强行阻止，可现在……
    莫离说的这番话，触动了他的内心。
    是明知20年后必然会死，窝窝囊囊的活过20年，等待最终死亡的到来，还是拼尽力气争取？
    “一定要进去？”林昊盯着莫离。
    “一定！”莫离点头。
    “我跟你一起。”
    “不行！”
    莫离神情剧变，急声喝道：“我可以死，你不行！”
    “别废话了！”林昊皱眉。
    “20年后的大破灭，少一个莫离或许能扭曲乾坤，少了你林昊就没希望了——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值钱！”莫离厉声喝道。
    是啊！
    林昊是为数不多，知道大破灭之秘的人，而在知道秘密的这些人里，他无疑是这支力量的领袖，肩负着最为重大的责任，怎么能以身犯险？
    “你进，我进。”
    林昊目不斜视，死死盯着莫离：“我不进，你也不准进——自己选吧！”
    “可是……”
    “别跟我说大道理，我只知道如果你进去了，如果你死在圣山里面，我这辈子都愧对雪姐——我跟你一起来这里，就必须一起回汴州，要么都死在里面。”
    “你……”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快点做决定！”
    “……”
    莫离默不作声看着林昊，眼眶渐渐变得湿润起来，直到眼泪不争气流出。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说不好跟姬如雪交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他是真的关心她。
    正如起初，他直接跟太上长老翻脸，很霸道的不准她进圣山。
    现在他被她说服了，却依然不允许她孤身涉险，她深信如果在圣山遇险，他也会不顾一切挡在前面。
    泪水染湿了俏丽的脸庞。
    她在哭。
    肩膀忍不住抽搐。
    林昊一愣，那颗心莫名软了下去，走过去揽住她肩头，低声道：“好了，别哭了。不是答应让你进吗？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这么喜欢哭鼻子？”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不是小孩子？”她啜泣着问道。
    “……”林昊缓不过神。
    “我长大了。”
    她从他怀里脱出，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竟有一抹淡淡红云。
    林昊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突然！
    他脑海中回想起，一年多之前在马路上，被莫离挡住的场景——时隔一年多，真的不一样了。
    那时候，她身高还不到一米五，身材单薄看起来很纤弱，嘴唇呈让人心疼的淡青，胸前平平……分明是没长开的小姑娘。
    现在呢？
    或许因为经常见面的缘故，之前林昊根本没太注意。
    差不多有一米六了。
    一年多之前的青涩，明显已经褪去几分，多了点少女的靓丽。
    胸前……
    尽管依然规模不大，却有了鼓起的雏形。
    这也不难理解。
    苗疆生活近乎原始社会，受到饮食和外在环境影响，发育相对比较慢一些。
    相比之下，生活在汴州那种大城市，女孩子发育要早得多。
    这一年多来，莫离的发育可谓神速，何况她正处于这个年龄——哪还是一年多前的模样？
    “先从圣山里活着出来，再探讨长没长大吧。”
    林昊有点害怕，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当即话锋一转：“明天进圣山，今晚先跟我说说，一些相关的情况——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圣山是什么。”
    “圣山就在你脚下。”莫离轻笑。
    “脚下……”
    林昊愣了愣，惊道：“你是说……这座山就是圣山？”
    太上长老点点头，随后解释道：“若非如此，你以为苗疆所有太上长老，为什么都隐居在这？”
    “前辈，先前多有得罪，请见谅！”林昊赶忙朝太上长老拱手。
    “不用道歉，因为我知道……你之所以那样，是因为你关心离儿，这一点你我一样。”太上长老叹道。
    “是啊，只可惜……”
    太上长老不希望莫离进圣山，林昊同样也不希望她进去，两人对莫离的关心都一样，最终却没能改变结果。
    林昊和莫离没有立刻进入圣山。
    一来，两人必须先养精蓄锐，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
    二来。
    到现在为止，林昊对圣山之秘一无所知，进去以前必须先行了解。
    苗疆跟其他势力不同。
    甚至于，就连龙魂存在的时间，都比不上苗疆的历史。
    国家守护组织是从，有了国家的定义划分之后，才逐渐出现并走向完善，而苗疆则在更早以前：在国家还没有出现，甚至在朝代都没有时，就已经以部落的方式，存在于这片土地上……
    木屋里。
    莫离在讲述。
    林昊在倾听。
    苗疆最初如何成立？
    第一代蛊王在莽莽森林中，无意间发现了一具枯骨。
    枯骨留有顶尖秘法，第一代蛊王正是按照秘法，不仅修炼成绝世高手，而且打造了苗疆群体。
    枯骨留下的不只有秘法，还有一个神乎其神的传说。
    首位蛊王发现的枯骨，就在圣山入口外面。
    枯骨的遗言声称，他生前曾是绝世强者，由于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担心死后宝物贻害人间，因此把宝物封印于山中——也就是所谓的圣山。
    他要求，得他传承的人必须代代相传，守护圣山不让宝物祸害世人。
    当然。
    最好的办法不是守护，而是彻底收伏这件宝物，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而且获得宝物之后前途无量，将成为无与伦比的强者，纵横天下。
    但是收伏的过程非常危险，前提就是必须拥有特殊血脉。
    这是前提。
    说白了，只有拥有这种血脉的人，才有收伏宝物的可能，但即便拥有了这种血脉，也不表示一定能收伏。
    因此。
    苗疆历代所有蛊王，最重要的选拔条件就是，必须拥有那种特殊血脉。
    事实是怎样的呢？
    第一代蛊王花费多年时间，不仅自身修炼出绝世修为，还打造了苗疆势力的雏形，他在立了新的蛊王之后，进入圣山尝试收伏宝物。
    可惜，他死了。
    第二代蛊王，死了。
    第三代蛊王，死了。
    第四代……
    第五代……
    最初连续十几代蛊王，但凡进入圣山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