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张望。上海滩是个吃人不吐骨的修罗场,不少人拼了命都想闯进来看一看,如今得了这个狗屎运,乔楚生心里别提多高兴,还谋算着要去礼拜堂谢过天神我主。
黄包车载着二人在上海大街巷中穿行,于是颜矜闲着拿话问他:“今年多大了?”
“十九了。”
“本地人?”
“不是,湖北的,后来村里头闹荒灾,逃难来的上海。”
“读过书么?”
“我娘以前在村长家里做工,跟着那家小姐学了些文化,我也就会那么点儿。后来爹娘都没了,我又没什么文化,就只能混社会谋生计,那些文绉绉的我又派不上用场,就没再怎么看。”
颜矜好奇问:“就没想过找一份更好的工?在十六铺可不是长久之计。”
“这不是,为着遇到小姐么?”
她听到这话,侧过头打量他神色,眨了眨眼睛就忍不住笑了,她道:“年轻的人儿就该读书,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就该多识草木,少识人心。国将有难,我们人微言轻,既不能为家国献身,就要多看看书,升华升华思想。以后啊,为国家做贡献,哪怕是微薄的也好。”
乔楚生沉默着,低头扣弄着指身的厚茧子,颜矜垂眸瞥了一眼,道:“没事,我都教你。”
同泰昌布庄在公共租界租界是响当当的人家,洋装旗袍最是有名,不少富家太太都上赶着找颜老板量身裁衣,就连置办的宅子也很气派,是一座两层的花园独栋洋房。黄包车才停稳,便有佣人开门相迎,叫了声小姐。
“阿霜,你带着他去一楼最里头的房间打点一下,下午找个伙计陪他去家里把行李收拾一下,搬过来吧。”
阿霜颇为惊讶地看向乔楚生,“我的小姐啊,你从哪儿带个小伙子回来的,这不可以的啊。”
“之前那几个戆大的,天天在爸面前轧苗头,活儿都不会好好干,我挑了个好的,总比外头的寿缺西好的多。”颜矜不欲和她多说明,回身看了看乔楚生,“好好洗洗,换一身衣服再来找我。”
乔楚生有些畏缩地跟着颜矜进了宅子,家具都是老式的,但摆设有不少稀罕的西洋玩意,也有不少有来头的古董瓷器。在他眼里一切都是新鲜奇特的,充满了未知和新奇,他不好乱看太久,闷头跟着阿霜进了一楼最里头的佣人房,阿霜指了佣人使用的卫生间,又给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先洗洗干净,这汗臭哟,熏的人齁的紧。”阿霜碎碎念叨了句,掩门离开。
乔楚生进了卫生间好好洗漱了一遍,捧着那块圆润的香胰子闻了又闻,是力士的香皂,是不少女影星打广告的那个有名的牌子。他小心地拿水化开一点点,捧着稀释的皂水在身上搓拭,玫瑰味在热气升腾间散开,仿佛觉得整个人人都升华了一般,无比美妙惬意。
他穿上了青灰色的大襟右衽长衫,映衬他挺拔身板,温润飘逸的长衫亦平添些许文人风骨,敛去了不少粗鲁锐气。乔楚生仔细地将扣子扣齐整,捋平褶皱后才出房门去。
他环顾客厅,头顶是巨大精致的水晶吊灯,地上铺着花纹繁缛的土耳其地毯,一室光亮辉煌,却少了点烟火气。
他站在楼梯口前进退维谷,阿霜正好从楼上下来,叫住了他:“阿生对伐?小姐正叫你呢,跟我来。”
颜矜的房子在西边尽头,一入门便看见宽阔的阳台,和一张占据房间一半的床。颜矜坐在单人沙发上搂着抱枕看书,案几旁暖黄光投洒着,笼着她的脸庞。
乔楚生伶仃地站在门口,有些怯怯的,颜矜心里赞叹他有规矩,知道姑娘家的房间不能随意进,她便合起书站起来,“乍一打扮,还是个很俊朗的小哥儿嘛,不错不错。”
他嗯了一声,随即问:“需要,我帮忙做什么活儿么?”
颜矜唇边含笑,引着乔楚生下楼到餐厅,“不着急,咱们先吃饭。”
乔楚生开始盘算颜矜的打算了,把一个伙计接回家后,先是吩咐了梳洗,又安排了吃饭的,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对待他这么好,倒让他心里闷闷不安了。他看着餐桌上的餐具摆设,亦是惊掉了下巴,金色的烛台,洁白的餐巾,泛着白光的银制刀叉调羹,碟子里盛着一块牛扒和几块时蔬,看上去很是单调。
他开始怀念热腾腾的生煎和沈大成的桂花条头糕了。
乔楚生快步走到她前面,替她搬了椅子,他盯着面前的刀叉,有些局促。颜矜给他夹了块餐包,“放心吃,不够就叫阿霜帮你盛,不用客气,把这儿当家就好。”
乔楚生虽没经过好的教育,但做人还是有数的,寄人篱下,又怎可能真的把自己当主人,他面上也没有拂颜矜的面子,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看着颜矜左手拿叉子,右手拿餐刀地切牛扒,有样学样地跟着做,用了蛮力与牛扒抗衡,连着牛筋的牛肉死活切不开,牛扒不听话地在碟子里移动,汁水溅湿了餐巾。
“牛扒要顺着纹路切,像这样。”颜矜示范了一次,利落地切下一小块,放入嘴里。
他不理解为什么洋人会喜欢吃这种玩意,又硬又寡淡,肉里还渗着血丝,中国菜哪一盘子不比牛扒面包强多了。他咽了口唾沫,双手握住刀叉,又重新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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