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曾伤过他自尊的革命党。他早已脱下理想主义的外衣,成为一个讲究现实的战士,比起未来国家的体制,他更关心他在目下混乱中所能取得的实际利益。
他本有意在广西称王,但广西有赖与鸣,一山难容二虎,经过几番内斗,清政府硬把他平级转调到了湖北。他在湖北部署了一些方案,没来得及施行,就又被政府下令跟随端方入川。
他向端方提过的赵尔丰可能采取的上中下三策,也是他为自己考虑的后路。
端方没有接受旁人对他的提议,不合时宜地仍要维护清廷利益,导致自己的惨死。侯英廷却在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先接受他人对自己的善意。
老实说,侯英廷并不缺钱。端方欠了他的好兄弟们几个月的军饷,但廷字营的将士们奇迹般地过着每天吃饱喝足、按时领饷、不时还能拿到补贴的日子。侯英廷之所以接受当地官商要人们的资助,更多是向他们展现一种姿态,让他们相信自己与他们权益相连。但实际上,他并未向他们做出任何允诺。到底是否要实行上策,并将上策贯彻到底,他还须再观望一下。
侯英廷忙着扩军纳贡、安抚人心,白天倏忽而过。
入夜后,侯英廷让人打水洗澡,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又将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然后,他打发走身边所有人,独自一人在昨天看《三国志》的屋中喝茶、看书,和等人。
自鸣钟响了九下后没多久,有人敲门。
“请……”侯英廷清了两下嗓子,有点诧异于自己的紧张,他说,“请进。”
门本来没关严,外面人轻轻一推,便开了。
侯英廷本来料想会见到个衣着飘飘的绝色佳人,但见进来的人一身戎装,人长大了点,表情和相貌却还和以前一样。侯英廷确认般地问了声:“景煊?”
韦春龄走到他面前,冲他鞠了一躬,笑说:“英廷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侯英廷心中松了口气,又隐约失落,他说:“这是什么话?你是我拜过把子的兄弟,我这辈子,可没和第二个人拜过把子。”
韦春龄顿了顿,说:“英廷哥哥,你接到信,说我姐姐要来,来的却是我,你觉得奇怪吧?”
“是有些奇怪。”
“来的的确是韦景煊的姐姐韦春龄。”
“啊?”侯英廷向后仰了仰身体,又细看了她一番,笑说,“我不觉得我会认错人,景煊。”
韦春龄笑了,便将自己和她弟弟互扮对方的事说了出来。侯英廷越听越心惊。他捡了几件镇南关和上海时候的事问她,她答得一点不错。侯英廷心头一片茫然,他想:“怪不得我会对她想入非非。我真傻,那个‘韦景煊’,当然是女人!”
韦春龄柔声说:“英廷哥哥,我小时候不懂事,以为只有男孩子才能出来闯荡,所以常常扮作景煊行事,并非有意捉弄人。后来我见到俞挽师,又见识了不少其她同盟会女会员,我想明白了,男孩能做的事,女孩一样能。自己是怎样的人,就该怎样行事,无须藏头缩尾,遮遮掩掩,最起码,不用对自己和自己亲近的人隐瞒。你那次在船上对我态度突变,我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更不想骗你了。英廷哥哥,你现在知道我那时为什么说,不要跟你拜把子了吧?”
侯英廷的脸一点点涨红,又一点点失去血色。他摇了摇头,轻轻说了句:“真是胡闹。”韦春龄吐了吐舌头,以为他这下总该对自己吐露真情了,不想侯英廷突然转换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这次端方被他自己部下行刺,也是你们同盟会策划的吧。”
韦春龄一愣,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点点头:“是我们策划的。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我什么也没干,不过隔岸观火。”
“就是谢谢你‘隔岸观火’。不过你现下打算怎么办?”
“朝廷派我和端方来援助赵尔丰,端方虽然死了,赵尔丰还活着,我总得往成都一趟。”
韦春龄一双清澈的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英廷哥哥,这次保路运动爆发后,各地革命如火如荼,清廷已几乎失去控制。就是赵尔丰,现在也不过垂死挣扎,随时可能倒戈。你是要助他,还是干脆助我们,也该有个定论了。”
侯英廷说:“我明白。”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成都?”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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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春龄骑在马上,深秋的风打在脸上,已凛冽生寒,她心里却像烧着盆火炉,燥热难忍。
侯英廷就在她斜前方,他也骑着马,不时和身边孙立交换只言片语。她等着他回头,和她说一两句体己话,至少给一个亲密的眼神,让她知道他确实已经了解真相,但他一次也没回头。大概是关心则乱,韦春龄因不明白侯英廷的想法,难得烦躁。
时间在猜疑和迷惑中忽闪而过,一阵枪声和喊杀声拉回了韦春龄的思绪。
侯英廷也听到了前方的异响,他偏了下头,韦春龄以为他终于要回头了,哪知他和孙立讲了几句话,又偏回去了。
这时,先行官回来报说,前面自流井处,清兵和民兵正在交战。
孙立让人拿来张地图,摊开给侯英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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