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中精神抖擞,重去邮传部工作,和赵启霖、瞿鸿机几个继续列出贪污分子的名字。
次日上朝,奕劻和袁世凯结伴而来,两人看上去精神都不错,奕劻犹其人逢喜事精神爽。朝中不少人听闻载振要娶韦尚书女儿一事,见到当事人,免不了说两句贺喜的话。奕劻含笑应付着。
韦守中面无笑容,别人恭喜他,他只淡淡地回句“多谢”,或者“客气”。
袁世凯一直暗中观察韦守中神情,所见与他期待的不符,他略微困惑,心想:“韦守中向来不能忍气,这次奕劻出其不意,抢走了他女儿,捆住了他手脚,他居然毫不动容,难道说,他已有了应对之策?”
不久,慈禧出来了。
各大臣纷纷上报自己管辖部门的要事,韦守中安安静静地听着其他人的发言。奕劻和袁世凯互视一眼,均十分得意。
慈禧年事已高,听了会儿,便感疲乏。众大臣体谅她,很快就没人说话。慈禧象征性地问了句:“都完了?”
韦守中从队列中走出,手中拿着新一份的邮传部受贿人员名单。
奕劻离开紫禁城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袁世凯脸上也不好看。这已是韦守中第二次、故意让他空欢喜一场了。他跟在庆亲王身后,说:“王爷,这人是跟我们耗上了。你现在可千万不能放走他女儿,留着她,事情尚有转机;一旦放了,我们做一番无用功,还成了笑话……”
奕劻冷笑一声:“他要犯蠢,我也没办法。这两天,我就让载振娶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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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景煊被安顿在庆亲王府西边的壹心院。奕劻虽然掳了他来,一应礼数,倒是不缺。他派了四个人来服侍他,不久,又把小钩子也还了过来。
韦景煊和小钩子相见,两人都眼泪汪汪,高兴又不安。
小钩子述说了自己去后台见荣雀儿的经过。她说:“他好像不认得你,还把我当成了你,问了我三次,是不是韦大人的女儿。我怕他对你不怀好意,就说是,他就硬把我带来这里,还说什么从此交运,可以在庆亲王府中享福啦。这到底是哪儿啊?”
韦景煊说:“人家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才不信,好端端的,庆亲王绑架你做什么?”
韦景煊让小钩子看他们所在房间:“你觉得,比我们家如何?”
小钩子虽然年纪小,但从小也是在封疆大臣家中长大的,眼界不比寻常。她打量了番房间,只觉琳琅满目,又回想一下路上经过时见到的雕梁画栋、亭台池阁,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比我们家强多了,难道真是庆亲王府?可是,庆亲王绑架你做什么?”
“小钩子,我担心件事。”
“什么事?”
韦景煊自觉荒唐,摇头不说。
这晚,韦景煊打发走亲王府的下人,单留小钩子在身边侍候。主仆二人心中都七上八下,韦景煊让小钩子和自己同床,睡在他脚边。
韦景煊一夜没睡好,次日一早,他闭着眼正想自己目前的处境,门口传来轻柔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这时,外面脚步杂沓,一个人粗声粗气地说:“小郡主,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
另一个脆生生、宛如翠谷黄鹂般的声音说:“禁闭结束了,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大阿嫂。”
头一个声音说:“不是到后天才结束?哎哟,你这是自己爬墙出来的?衣服脏成这样。走走走,先带你换衣洗澡去。”
“我要看看她!”
“你这副样子,见了让人家笑话。听话,走了,以后见的日子有呢。”
门又关上了,脚步声远去。
韦景煊心脏跳得飞快,一听不见脚步声,就起来推醒了小钩子。
小钩子睡眼朦胧地看着他:“小姐,你回来啦?”
韦景煊说:“不好了,庆亲王抓我来,是要我嫁给他儿子。咱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但奕劻防他们逃跑,已经在小院外安排了护卫,日夜巡逻。小院内,四名仆妇也时刻不离。
韦景煊没能马上逃出去,反倒又不急了。他想过了,之前庆亲王代子求亲,要娶韦春龄,被他父亲拒绝了,庆亲王锲而不舍,不惜把扮作韦春龄的他绑架到王府中。庆亲王贵为王爷,当朝第一红人,有什么理由非和一个普通大臣结亲呢?想必是他父亲在邮传部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利益相关,庆亲王才急于和他联姻,讨好他、牵制他、威胁他。但他并非韦春龄,如果真相大白,他们家不过被人说两句——权贵之家,多有恶癖;庆亲王和他儿子,可要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他想得明白了,等奕劻派人来请他和载振同去大栅栏茶楼时,他没有一丁点抗拒,大大方方地便去了。
载振在车中与他对面而坐。
载振还对杨翠喜念念不忘,韦景煊扮的韦春龄再美貌,也是造成他和杨翠喜分离的罪魁祸首的女儿,况且身材平平,完全是个小孩子,所以他看也不要看。
两人照原定安排,去大栅栏人最多的茶楼喝茶。载振打开桌旁窗户,确定了记者已到,便一反冷若冰霜的态度,含笑殷勤地给韦景煊端茶递水。
韦景煊瞟了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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