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胆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苏柳唇边扯起一抹笑。
“女儿也不知。”苏柳委屈道,仿佛下一秒要伤心的晕倒似的。
苏侍郎面色稍缓了一点,“王管家,你给我滚出来。”竟然让他苏部的女儿从角门入府,传了出去,他羞也待羞死。
“老爷回来了。”王管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小跑到跟前,弯腰道。
“柳儿归家,你为何不开正门。”苏侍郎要不是看着对方是夫人陪嫁过来的,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奴才不知道啊,大小姐不是明日才到吗?”王管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脸上一副茫然的样子。
“父亲,女儿不若还是回金陵去吧,女儿明明刚进城时,就派人给府里报信了,如今一个奴才就敢如此欺我......”苏柳哽咽道,作势要上马车。
“你个狗奴才竟还敢狡辩,来人,把他杖责三十棍。”苏侍郎一股火冲到天灵盖,一脚踹了过去。
“老爷,老爷饶命啊,小姐,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您就发发慈悲饶了奴才这次吧......”王管家看老爷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急忙跪爬到苏柳脚下,一直磕头。
这奴才嘴里说着告饶的话,可话里话外,却是苏柳心肠狠毒的意思。
果然,周边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如果她真让这三十棍打下去,恐怕不出一日,她的名声也被传得臭大街了。
“父亲,虽然王管家今天羞辱我,差点毁了咱府里的名声,可王管家毕竟在府里多年,不若打发到庄子上让他好好反省。”苏柳一副为王管家着想的样子,劝慰道。
王管家眼睛一缩,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满是恐惧,额头布满了汗水,老爷罚他三十棍,他顶多是卧床一段时间,依旧还是这侍郎府的管家,可他如果被发配到庄子里,可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也好。就这样办吧。”苏侍郎说罢,身后两个人立马按住了王管家,其中一个迅速地拿布塞住了王管家的嘴。
苏柳扭头看了眼被扭送到马车上的挣扎,眼里满是狰狞,恶毒,恨不得活剥了她的王管家,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什么,你说她走的正门,还是和老爷一起?王管家也被送到庄子里了?”春熹堂,一位身着湖蓝色对襟双织锦衣,梳着半翻髻,戴着嵌珠攒金点翠首饰的妇人,听到丫鬟的话,惊得抓着帕子在室内焦急地走来走去。
看来棋儿说的没错,她这个十五年未见的大女儿早就和自己离了心不说,被老太爷给养的如此张扬跋扈,刚归家,竟把她的陪嫁都给送进庄子里去了。
她本来是想压压她这位大女儿的脾性,省的仗着自己是老太爷养大的,就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妇人的眼里闪过一抹恼色。
离春熹堂不远处是一座阁楼,周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素净雅丽的内室,有个身着白色衣裙,头上只简简单单攒了一根通透的碧玉簪跪坐在绣着花纹铺垫上的女子,她听过丫鬟的回话,手中拨弄檀香的手一顿,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待女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青玉镂空香炉中调制的香料已然废了,一股子浓郁的香气四散开来。
“更衣,去母亲那一趟。”女子淡淡地道,一张秀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柳在小厮的带领下,往春熹堂的方向走去,这条路她上辈子不知走了多少遍,鹅卵石铺就的道路直通长廊,过了一个垂花门,就来到了这大夫人——她母亲的院子。
她上辈子一直好奇,为什么母亲待自己是那样冷漠的一个态度,自己刚入府那会儿,天天来请安,每次得到的都是母亲的训斥,她也不敢反驳。
她总是在竭尽全力维持母女二人之间那岌岌可危的的一丝情分。她在那之前一直认为,即使母亲待她不甚亲近,但至少还是有些慈爱的。
直到自己出事被囚禁在那巴掌大的院子,也不见母亲为她说过一句话。
她这辈子不会再奢求那一丝亲情了,早在偏院那漫长的时光里,把母女二人间的亲情给消磨的一点儿不剩了。
大夫人看着身着白色麻布衣裙的女子,摘掉了头上的帷帽,露出了一副艳丽逼人的面孔。
她眼里闪过一抹不喜,眼前的女子看着和自己那早逝的小姑子长得竟有七八分相似,尤其那黑黝黝的眼神,望不到底似的,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人永远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大夫人面对着这从未见过的大女儿,身上那股浓浓的无力感又上来了,好似自己又回到了刚嫁入府时的场景。
自己的婆母早逝,这府里的中馈都是由自己这位小姑子把持着,底下的奴仆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幸好,她这位小姑子也是个福薄的,没两年就得病逝了,府里的中馈到最后还不是落在了小姑子看不上眼的商贾出身的她手上。
她虽然没有儿子,但她的棋儿乖巧懂事,在香道上天赋异禀,小小年纪调出的香已是四品。被张香师收为关门弟子,进入香阁成为香侍。
反而是眼前这个没有在自己膝下尽过一天孝的,占了府里的嫡长不说,还抢了她们长房大小姐的位置,要不是她,在这个位置应该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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