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这么矮啊？”我问，印象中猩猩都跟金刚似的，很大块头那种，而这里的地上躺着的猩猩，平均身高也就一米多一点的样子。
    “黑猩猩是猩猩家族中最小的品种，但也是智力最接近人的品种，而这些变异黑猩猩，智力和人已经没什么区别的，输掉这场战斗的唯一原因，就是经验。”凌歌无不得意道，转头看向山下，树林中簌簌作响，晓晓、夏天她们四个也上来了。
    晓晓从猩猩身上搜到了一瓶可乐，喝了几口之后，开始给我讲述，这场战斗的来龙去脉。
    四个小时前，夏天带着晓晓、连叶和团子走高速公路，绕过山脉，按照严莉莉的指示图，顺利找到了位于山间的泡冰基地，但这里已经被这群黑猩猩们所占据了，全副武装的那种，为首的黑猩猩，懂得手语，和夏天进行交流，原来黑猩猩和人一样，也是丧尸的猎物（可能因为基因序列与人太过相似的缘故），这群黑猩猩是附近一个灵长类生物研究所里的被研究对象，丧尸爆发后，研究所被附近的居民丧尸攻破，黑猩猩们虽然被关着，但不是锁着，虽然它们体格小，但和普通丧尸周旋，还是不落下风的。
    “于是，黑猩猩头领带着它们逃了出来，一共有五十多只，”夏天讲到这里，忽然诡异地笑了笑，“声明一下，这是黑猩猩跟我说的，后来我才知道，我特么被它给骗了！”
    “继续。”我说，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如果黑猩猩说的是真的，双方没理由爆发这么大规模的冲突。
    “头领说，它们逃出来之后，跑到了附近的泡冰阵地，因为以前研究所里的科学家们，经常让它们看人类的电影，看过不少战争片，所以黑猩猩们对于人类的武器并不陌生，知道槍啊炮的都很厉害，但大泡操作太复杂，它们搞不懂，只好用槍来守卫基地，先后打退了丧尸的多轮进攻。”
    我坐在石头上，点着一支烟，饶有兴趣地听着，好像比小狐狸的故事还有意思。
    “我就跟它说明，咱们一共有200多人，就是奔着这个阵地来的，问黑猩猩头领，是否可以进驻这个基地。黑猩猩表示欢迎，并愿意臣服咱们人类，只要咱们答应帮它们抵抗丧尸，保证它们的生存，别再拿它们当小白鼠就行。”
    “我就想起夏老师和小狐狸的故事了——那晚我也在场的，”夏天看看我，我点头，确实如此，“我以为，也能复制一下夏老师的神迹，降服一群猩猩，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然后呢？”凌歌问，她也还没来得及听这个故事，赶过来直接就遇到了双方交战。
    “然后，黑猩猩盛情款待了我们四个，以及大青，拿出来好多食物，都是人类的食物，我们差点就中计了，多亏了大青，发现了一些端倪，”夏天摸了摸大青的头，大青毫无反应，依旧高冷，“它给了我信号，用眼神告诉我，旁边的厢房里，可能有些异常。”
    “我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偷偷透过窗子看进去，你猜我发现厢房里有什么？”
    “哎呀，别卖关子了，快说！”凌歌笑骂道。
    “人！活生生的、赤果果的人类！至少有二十多个，全都被绑在屋子里的柱子上，其中有些人类的身体，已经被割掉了很多肉！”
    “猩猩干的？”我猜测道。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正要回去问猩猩们，忽然觉得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我的腰部！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猩猩哨兵，手里拿着一只九五步……”夏天看了看凌歌，“好在苏老师教过我们，如何面对这种敌情，我见周边没人，卸了它的槍，勒住它的脖子，把它弄晕了，扔进了下水道里，然后回到房间，说要回头去接应大部队，便离开了泡冰营——对了，那里是个泡冰营，一共有18门泡，都是自行火泡！”
    “……先别说这个，”我皱眉，“然后呢？”
    这个严莉莉跟我说过了，已经。
    “等出了那里，我跟晓晓姐说了这事儿，晓晓姐分析了几种情况，不过最终，还是大青解决了问题，”夏天再次摸了摸那条冷漠的哈士奇，“它主动向我们说明——当然，废了好大力气我们才懂——说它闻到那些猩猩的嘴巴里，有人肉的味道。”
    “吃人呐，它们？”我惊讶道，猩猩不是吃蚂蚁的吗？
    “没错，”晓晓接话道，“大青这么一说，我也回忆起来了，和那只猩猩头领交谈的时候，它的嘴里确实有人类的血腥味，但我当时没在意，还以为是叶子姐的……”
    连叶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纱布：“中途车抛锚了，推车的时候，被刮了一下，没事，皮外伤。”
    “所以我们分析，”夏天继续讲解，“那些人，很有可能是黑猩猩们的食物，这个时候，我才回想起猩猩头领一开始跟我们说的话，说在实验室里，它们和丧尸周旋，扒拉扒拉的，还打赢了——被我干掉的那只哨兵黑猩猩，是个成年的雄性，我和它直接交手得出的结论是，黑猩猩的战斗力甚至连一个普通女生都不如，又何来与丧尸周旋，还能打赢？不可能的，所以我猜测，它们并不是打赢丧尸逃出来的，而是被咬，变成了丧尸黑猩猩！”
    “并没有证据表明这一点。”凌歌严谨地说。
    “确实，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找到证据，”晓晓跟凌歌一起搞过实验，明白其中的科学道理，“但就在我们讨论的时候，黑猩猩们追了过来，开始朝我们开槍！”
    “是你‘干掉’的那个哨兵醒了吧？”我笑着问夏天。
    夏天挑挑眉毛：“我当时确实没有下死手——谁知道它们那么狡猾呢！”
    “它们的火力超猛，我们只好就近退到了山里，结果又被它们一路追杀，一直退到那个谷底，被包围了，”晓晓指向之前她们所在的那个阵地，“那时候，应该是下午三点多钟吧，我们无路可退，而猩猩们尝试进攻了几次，只要它们一到河滩，我们便击杀，所以它们也打不过来，一直这么僵持着，直到师父她们过来，潜伏到了河岸下面，我们这才有机会发动反击。”
    “这里死掉的，是基地里所有的猩猩么？”我问。
    夏天摇头：“不是，我统计了一下，一共干掉了21只猩猩，那么基地那边，至少还有25头的样子。”
    “在哪儿？”我问。
    夏天指向西边：“两公里之外。”
    “连夜过去——”我说。
    “干啥？”连叶一愣。
    “我说，连夜过去，歼灭它们残部。”
    “今晚应该是没机会了，”夏天摇头，“它们逃走了几只，肯定有回去报信，而且，它们的那个头领，也在那边。”
    “咱们应该担心一下自己，”凌歌严肃地说，“我们没有资本去找它们的麻烦，今晚，它们应该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