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是来玩儿的?”陆昼行别开脸,让若风打开门。
“嘎吱”一声响,锁链声和呜咽声就传过来,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溪溪正要看过去,眼前一黑,是陆昼行的手覆了上来,还把她的头按在了胸口。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带了声叹息:“怎么把人打成这副样子了?”
那匪人被墙上几根铁链拴着,手脚瘫软无力地伏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许是一直不说话,为使他招供就用了烙刑,此时正是暖春季,烂了的皮肉都在慢慢腐化,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陆昼行揽着林溪溪坐到一边的太师椅上,又吩咐道:“去取个屏风来,看着心紧得很。”
门口的侍卫立刻去做了,若风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家殿下,心想您动手的时候可比这狠多了,现在毛病多了,说什么心紧?
看见他怀里的太子妃,又在心里无奈地摇摇头,无坚不摧的太子殿下如今居然是为了一个小姑娘多了这么多规矩,这是什么事啊。
林溪溪眼睛还被他捂着,看不见周围不敢贸然开口,只能茫然地眨眨眼,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
卷翘的睫毛扫过手心,勾得陆昼行有些不自在,感觉痒中又带着点酥麻。
陆昼行凑近她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别挠我。”
热气撩拨着她的耳廓,想到旁边还这么多人看着呢,林溪溪红了脸,娇声反驳:“谁挠了啊,我那是本能反应。”
说完,眼睛又不自然地眨了好几下,大概是也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她索性闭紧了眼。
陆昼行闷着笑,抿着唇直到下人把屏风取来才松开手。
隔着屏风依稀可见那人的样子,确实狰狞可怖,这屋子里的味道也让人反胃。林溪溪乖巧地躺回他怀里,这动作让陆昼行心情好了点,甚至有兴致去吃她盘子里的梨。
林溪溪脸挤成一团,真不知道这环境下,陆昼行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咽下东西的。
若风和几个侍卫简直没眼看,哪就这么黏糊了啊。
“你叫什么?”陆昼行细嚼慢咽下口中的酥梨,开口问那匍匐于地的人。
那人并没说话,是个硬骨头,若风他们严刑拷打多次,他也没吐露一个字。周边的侍卫见状,立刻又是一鞭子抽过去,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陆昼行掀起眼皮,如果一个人一直不说话,会不会因为他要说的语言和大家与众不同,因而说话就会暴露自己,不过这一想法还需要听他说一句才能验证。
门口进来个婢女找林溪溪:“殿下、娘娘,丞相大人求见。”
“我父亲?”林溪溪噔得站起身来,按道理说回门日在三日之后,但眼下长乐宫尚在禁足之中,他们出不去,也难怪林端延要特地来一趟,估计是有要事相告。
那婢女又战战兢兢道:“是,林丞相还说,此番只为和娘娘唠个家常,就不叨扰殿下了。”
言下之意就是只想见林溪溪,他本来对陆昼行这个落日太子也没什么好态度,这才嫁进宫第一天就被连累禁足,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该这么过呢。
陆昼行倒是不在意,对林溪溪摆了摆手:“既然丞相大人思女情切,你就去吧。”
等林溪溪一走,屋里温度骤然又下降几分,若风赶紧上道地说:“大殿之中已经安排人听着了。”
陆昼行闭了闭眼,喊人撤下屏风,接过一旁人手上的鞭子,声音轻慢而让人不寒而栗:“你不说,孤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
“父亲。”林溪溪急匆匆从门口走了进来。
林端延连忙行了个虚礼,被林溪溪扶起来:“行了,这又没有旁人,您做给谁看呢。”
再说了,他要是真忌惮这个,方才怎么会当众下了陆昼行的面子。
“你瞧瞧,为父让你别嫁过来,你现在可后悔了?”林端延冷哼一声,打量了一下这大殿的陈设布置。虽是失了陛下恩宠,月俸减少,但陆昼行这些年来自给自足惯了,吃穿用度倒是一点也不亏待自己。
林溪溪听他那套话耳朵都快起茧了,嫁都嫁了,还说些风凉话,她耐着性子道:“好了,您就说找女儿什么事吧,别白来这一趟。”
林端延喝了口茶,缓声说:“宫里传来消息,有人上折子参了闻老将军一本,指告他谋反之罪。”
闻老将军指的是陆昼行的外祖父,皇后的娘家人,看来有人是想直接从大树根部铲起。
林溪溪不解:“老将军如今足不出户的,那人以什么由头?”
“殿下的舅舅闻元棠不是还在边疆守着吗?前线传来快报,说他和北狄通敌。陛下连夜搜查将军府,搜出了五百箱银钱来,这对于一个将军府未免也太多了点。”林端砚顿了顿,叮嘱道,“这事情你得劝劝太子独善其身,别逞能去求情,否则就是一锅端了。”
林溪溪笑了笑:“父亲这话说错了吧,闻家要是倒了,这东宫不也是苟延残喘?”
林端延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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