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星做这第一个，二班的人一半看热闹一半觉得心虚。
    反正这教棍打的不在自己身上。
    只有戚黎子，她捏紧了拳头，脸上表情又激动又害怕。
    脑子里全部都是冲过去陪初星一块儿挨打，两姐妹凄凄惨惨抱头痛哭的画面。
    但身体却像是被钉在椅子上的，动也动不了。
    初星想过挨骂，罚站，甚至罚跑。
    但她没想过挨打。
    肖文兵冷冰冰地命令她，“手伸出来！”
    她咬着唇，眼眶已经红了。
    “肖老师……”她从来没挨过打。
    她刚才没解释，肖文兵也根本就不想听她解释。
    他只觉得自己是对这些人太宽容了，一个个的学习不好也就算了，偏就有些仗着自己成绩好来耀武扬威的。
    “手拿出来！”他又吼了一声，这声大得吓了全班一跳。
    初星瑟缩了一下肩膀，眼里的泪摇摇欲坠。
    “我让你把手拿出来听不见啊——”
    “肖老师，还来打人这套呢。”
    就在肖文兵伸手过来扯初星手臂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了言刃的声音。
    肖文兵爱体罚学生是全校皆知的事情。晓得初星在肖文兵的班上，言刃担心她，一路跟着她上来的。
    果然，肖文兵又要动手。
    言刃斜倚在楼梯口的栏杆上，单手插在上衣口袋，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来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那种散漫的慵懒和俊美，是其他人都模仿不来的。
    说话间，视线触及初星眼眶下的泪珠，言刃狐狸眼中的温度立刻冷了下来。
    他步伐随意地走上前来，好像是恰好停在初星身后似的。
    两人身高差距略大，这么站着，初星只到言刃胸口。
    她侧眸，下巴扬起的弧度更显得她脸颊消瘦，含着水光的眸子里装着些惊讶，那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肖文兵看见言刃，眉头一皱，脸色更不好看了些，“你一个高三的到高一来做什么，还不快点回去上课！”
    言刃勾了勾唇角，笑意没到眼底，“我来看老师你的呀。”
    “看我？”肖文兵冷哼一声，“你有这么好心？”
    言刃垂了垂眼角，玩味地呵笑一声，“肖老师，你看，你这就误会我啦。”他掀了掀眼皮，勾人的狐狸眼中有几分淡淡的戾气，那不及眼底的笑意令人生寒，“我可真是来看你的。”
    “看你，怎么还没被开除呢。”
    初星不晓得言刃和肖文兵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纠葛。
    她只看见肖文兵的脸色，在言刃这句话之后立刻变得铁青。
    他手中教棍划出的破空声就在耳旁。
    有谁在背后推了一下她。
    初星被推进了教室。
    其他几个班的人都被走廊上肖文兵追打言刃的动静吸引，一条走廊十个班，每个班门口都探出了几个好事的脑袋。
    走廊上，言刃腿长，运动细胞又发达。
    他灵活的错身，后退，闪避。
    存心要将肖文兵气死似的，眼看着他的教棍过来也不跑，脸上还一直挂着游刃有余的迷人微笑。
    而他面前的肖文兵气喘吁吁追着他，看起来根本就像是在被当猴耍似的。
    学生挑衅老师，老师追打学生。
    这戏看得过瘾。
    但还不等有人欢呼鼓掌，已经有其他老师冲出来将两个人隔开了。
    眼看着言刃被隔壁班的数学老师拉住，初星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肖文兵一惯一丝不苟的头发和衬衫都乱了，他气冲冲地回教室来拿了东西，一声“自习！”吼得教室窗户上的玻璃都在震。
    许是察觉到了初星的视线，言刃这时望过来。
    狐狸眼中是他招牌的慵懒笑意。
    他嘴唇动了动。
    没事。
    他在安慰她。
    不知怎么搞得，初星愈发忍不住眼泪了。
    肖文兵从身后气势汹汹地出了教室。
    班上陷入了一阵混乱。
    趁着余成凤还没来，戚黎子迅速下位、火速把还在门口发愣的初星拉回位置上。
    果不其然，初星刚回座位没多久，余成凤急急忙忙地来了。
    有班主任压制，班上秩序很快恢复。
    让班长上来看着自习，余成凤严厉叮嘱了两句，又急匆匆出了教室。
    她一走，班上又开始热闹。不过这次大家只是在下面窃窃私语，没敢闹得太大声。
    被言刃这么一闹，大家的注意都不在初星身上了。
    听着身边人都在讨论言刃，初星眼眶里的泪不停掉。
    戚黎子一边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哎呀初星你别哭呀！没事的，言刃经常跟老师顶撞，这都不算什么的。”
    初星也想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