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实在很好喝,颜晏一个月胖了五斤。
4
门外的芙蓉花瓣铺了一地。
这是八月间的第二个周五。
日头不错,唐阿三正磨刀霍霍,朝着院里的老母鸡亮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笑得英气,哦不,是阴气极了,吓得母鸡直扑棱着翅膀,满院子躲藏着,抖落了一地鸡毛。
当唐宗琅工作室钟表的时针指到“2”的时候,颜晏敲响了门。
这次她是从后门进来的,虽然后门的路只走过一次,却轻车熟路,走过院子的时候还顺手把没关紧的水龙头拧紧了。
唐阿三正忙着跟鸡斗智斗勇,只舞了舞手中的菜刀,算是和颜晏打过了招呼。
“好肥的鸡啊!”颜晏有些流口水,朝着唐阿三说着话。
原本满怀希望等待救援的母鸡,眼神变得更哀怨了,“咯咯”叫了两声,垂下脑袋放弃了挣扎,被唐阿三一把拎了起来,压在案板上。
工作室里。
旗袍铺在桌子上,周围是暗红色的丝线。
唐宗琅听见她进来,没回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颜晏也没出声打扰他,把风衣的下摆卷起,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唐宗琅用极细的银针挑起绞纱,放在旗袍破损的地方认真比对颜色。
绞纱是纺织成香云纱的经线,无数根绞纱织成几何形小提花的白胚纱,香云纱多为外黑内棕,暗红旗袍少之又少。
他认真地盯着旗袍,手指灵活地穿梭其中。匠心裁岁月,大概说的就是唐宗琅这一类人。
颜晏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五官立体。颜晏很少这样认真地打量一个人,这些年来她活得太匆忙,很少有这样静下来的时候。
好像这个时代,大家都过得匆匆,匆匆吃饭,匆匆工作,匆匆相了亲、结了婚、育了子,匆匆一辈子。
她突然有些羡慕唐宗琅,他可以慢下来,安安静静地做一件事,他很认真,一定是极喜欢这个工作,这样多好。颜晏经过店铺的时候能看见那些挂着的由他亲手裁剪、制作,还未被客人取走的旗袍,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换一批不同材质和风格的旗袍,但是每件都仿佛带着生命力,板眼之间,不漏一针。听唐阿三说,唐宗琅甚至在部分欧洲国家都颇负盛名,做自己喜欢的,还做出了名堂,也许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本身就是一种乐趣,名利金钱都是追逐梦想途中,打小怪兽获得的额外加成。
此时她看着他,分外顺眼。
八月中旬的天气有些许凉意,像糯米糍外薄薄裹着的一层果酱,酸酸甜甜,又少得恰到好处。
颜晏在几日前由于换季感了风寒,偶尔会发出擤鼻涕的声音,时不时地打破沉寂,她有些尴尬,于是干脆闭上眼,头靠在沙发上。放松下来头又变得昏沉起来,她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一会儿就抱着胳膊睡了起来,她睡得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唐宗琅转过身准备让她过来看看修复进度时,就看到她歪着头睡觉的样子,他站起身轻声唤她:“颜晏,颜晏。”
没有应声。
他抬腿走过去,她连睫毛都没有眨动。
唐宗琅走近她,静静地凝视她片刻,然后俯下身子,左手轻轻攀上她的脸颊,又慢慢摩挲,便这样吻住了她,不是索取或给予的吻,像是一头小鹿轻轻舔舐镜面般的水面,那么轻而密,如同玫瑰色的黄昏细雨。
他贪婪地望着她,望了又望,在心里反复掂量那句话:“颜晏,我想我是入了魔,很早以前就入了魔。”
不是颜晏认为的四年前初相识,他从九年前开始喜欢她,也许是更早之前就生了根发了芽,可是他要怎样告诉她,他看着她人生轨迹的走向,并朝着她一步步地走近,但是对着她,他却失去了坦白的勇气。就像在瑞典时,他跟在她身后,报了旅游团,上了巴士,一路都在偷偷看着她。
她开阔,他就敞亮;她低落,他眼前就幽暗。
从认识她的那天起,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靠近她。
这些年他是颜晏的影子。他想,要是有一天颜晏能喜欢自己就好了。他时而像进攻者,充满斗志;时而却像偷窥者、窃取者,带着踟蹰。
就像现在,只能偷偷的。
他知道自己疯魔得不轻。
颜晏醒来的时候是下午四五点间,工作室的门半开着,阳光温和。唐宗琅站在厨房门口对着厨房里忙碌的唐阿三低低地说着什么,半张脸带着柔光,半张脸陷入黑暗中,光影又刚好突出了他笔直而高挺的鼻梁。他回过头的时候看见她醒来,便停下说话,弯着眉眼看向她,整个脸庞在明明暗暗的光影里藏着别样的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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