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就交给你了。”伯利叹了口气,“越早越好。”
“但必须等候到吉祥的时辰……”
伯利笑了起来。“苏羯罗,你自己是最不在意这些事情的。”
“但其他人会很留意,特别是那些老家伙。”乌沙纳斯说。“马祭之后,陛下才能具有合法的皇帝地位,就算我们自己不在意,也必须得要装装样子。”
伯利不允许士兵们占用婆罗门和仙人的宅邸,因此许多人就在天帝宫殿前的广场和难陀那园林里扎营。陀湿多和乌沙纳斯一起在难陀那园林里漫步巡视,饶有兴趣地看着士兵吵吵嚷嚷地用圣泉的水做饭,捕捉湖中的天鹅拔毛烧烤,把花枝折下来当柴火。
“离开天界后,我回过永寿城好些次……”乌沙纳斯说,“但每次都是偷偷摸摸来,像个蟊贼。现在我终于能再次光明正大地走在大道上了。”
陀湿多看着那些士兵蹲在他建造的水晶台阶上任意搓洗衣物。“那么你的愿望满足了吗?”他说。
乌沙纳斯深思着看那幅热闹的情景。
“我离开时,这城市就像一个珠光宝气、傲气十足的□,它榨干了我的所有,然后就把我赶出门外,我因为意识到自己还在爱它而更加恨它;如今它就在我面前,□,任人摆布,我却突然发现它对我的吸引力远不如从前了。”他说。
陀湿多停住了脚步。
“大匠?”
“抱歉。”老人说,“我想我得要告辞了。”
乌沙纳斯皱紧了眉。“为什么?”他说。
“摩耶既然已经重新为伯利王效力,我的能力就显得多余了。”陀湿多低声说,“此外……我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我儿报仇。现在仇恨已经得到了清偿……”
老人低下了头。“我却并没有如同想像中那么快乐。”
乌沙纳斯凝视着陀湿多。“我刚才的话给了你启发?”他说。
陀湿多摇摇头,显得心事重重。“我早该这么做的……”
“我明白了。”乌沙纳斯说,“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强留了。那么你今后有何打算?”
“你放心,我不会再投奔天神。”陀湿多说,“我会去人间隐修。就在万相死去的地方……”
“……如此甚好。”乌沙纳斯笑了笑。“那么就保重了,大匠。”
他向陀湿多合十行礼,陀湿多看着他,却没有还礼,转身朝难陀那园林的出口走去。
乌沙纳斯注视着驼背匠人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尽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走吧,”他自言自语地说,“你的确是没用了。走吧!这样省却了我很多麻烦……”
他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突然眼睛一亮。园林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有块草坪,在那块草坪上,只生长着一棵无忧树。那是棵很大的无忧树,也许从园林被建造开始就被种植在那里了。
乌沙纳斯看着那棵树,不知不觉露出了微笑。
他记得这棵树。他记得在这棵树下曾与舍衍蒂一起观赏过盛开的无忧花,他曾在这棵树下为她弹奏情歌,而她在草坪上旋舞,花雨散诸天。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去触摸这棵树。
在他手指触碰到它的同时,这棵无忧树无声无息地碎成齑粉,消散在他面前,灰尘落在他的脚前。
它内部早已枯朽,魔龙的到来吸干了它仅存的生气,就算是甘霖也无法令它复活。
乌沙纳斯站在那里。
“奇怪?”他轻声说,“怎么现在就连我也不如想象中那么高兴了……”
清晨鸟儿的啼鸣叫醒了萨蒂。
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挽起头发,按了按因为睡在石板上而僵硬的肩膀。晨光正从破损的屋顶照进这间小小的神庙。
她朝一边看去。湿婆依旧安睡如初,一动不动。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
几天来湿婆的情况毫无变化,他躺在那里,身上不散发任何热力,根本就像是具尸体。即便是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也冷冰冰犹如岩石。
萨蒂注视着晨光中的湿婆良久,看着他的头发,额角和胸口,然后叹了口气。她站起来,拿起一根靠墙摆放的、一头较尖的树枝,朝外走去。
她在泉水旁洗了脸,然后提起树枝,屏息注视在水中游动的鱼。她很快就找准了目标,瞅准了机会,她猛地把当长矛用的树枝扎下去。
溅起的水花泼湿萨蒂满身,可是她提起树枝时,不但没有鱼,而且树枝也折断了。
萨蒂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来她时常挨饿。运气好时能抓到鱼,如果抓不到,她就只能喝凉水果腹。森林里的果子她冒着风险尝试过了,有的让她肚子痛,有的根本无法下咽。她找到了一种花瓣肥厚的花做食物,但怎么吃都吃不饱。
有一天,影子里的雄狮突然跳了出去,朝森林里跑去,回来时嘴里叼着一头幼小的死鹿。
萨蒂埋掉了那头死鹿。倒不是因为不忍心吃,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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