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她?”他说。
“不说出来你会死吗!!”毗湿努怒吼道,少年的音调里掺上了一丝人狮怒吼的回响,连在空中盘旋的迦楼罗都吓了一跳。
湿婆意外地发现,原来他心情还可以更好的。
“但我不介意啊。”他说,高兴地看到毗湿努浑身肌肤都透出了明亮的蓝色,那是守护神发怒的唯一征兆。
“再说一个字,”毗湿努咬牙切齿地说,“湿婆,我就让你后悔自己具有感觉。”
湿婆真的要笑出来了。
“那我吻了,”他说,“你要回避吗?”
毗湿努一拳就向湿婆脸上打去。
湿婆躲闪开来,肩膀在空间里引发波纹般的震荡,而毗湿努的怒火更甚,从他所在的位置,极度的寒冷升腾起来,转瞬间形成一面严寒形成的山脉,朝湿婆压来,而湿婆举起手来抵挡,千个太阳般的炽热朝毗湿努迎面扑去,两个人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在所有的世界、时间和空间里都形成一条比一根头发的几万分之一还细小的极细极细的裂纹,将无数的事物切成了两段,岩石、大地、正在奔腾的河流、有生命的肉体、风和光线——虽然它们随即又因为距离太近而再度黏合到一起。
迦楼罗大喊了一声:“两位世尊!”
就在此时,商底耶的雄狮的怒吼,透过无数世界的阻隔,传递到了湿婆的影子之中。
那吼声叫醒了沉睡中的所有事物,声音开始流动,光线开始变换,空气里的灰尘又开始飞舞。
把世界都切成两半的争斗曳然而止。湿婆和毗湿努都变了脸色。
乌沙纳斯此时正站在月宿宫卢醯尼的最深处,那面被称作“映照事物之所”的镜子前。镜子已经龟裂开来,这是湿婆的西塔琴声造成的后果。
乌沙纳斯登上月宿宫几乎没有耗费任何力气,因为原本作为星辰之主,他的位置就在天海之上。
洁白无瑕的月宿宫依然故我,海水轻轻拍打在台阶上。但它的主人不再会回来了。
萨蒂注视着乌沙纳斯。乌沙纳斯只是久久地凝视着那面镜子,一动不动。
他面无表情。而萨蒂很想知道,乌沙纳斯在那一面能映照出人心最害怕的东西的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突然之间,乌沙纳斯笑了起来,“我还能有其他退路吗?”萨蒂和陀湿多都听见他这样说着,然后太白金星之主拔出刀来,彻底打碎了那面镜子。
镜子后还有一面镜子。但它映照出来的是一条通往星空的长长走廊。
乌沙纳斯转过了头,朝萨蒂伸出了手。“来吧。”他用近乎温柔的语调说。
萨蒂木然地走了过去。乌沙纳斯抚摸了一下她垂到肩头的短发,拉着她的手一起走进镜子里的世界。陀湿多默然无言地跟在他们身后。
那条走廊仿佛虚悬在空中,没有任何支撑物支持。无数星星在它周围闪烁着。走廊的地面光洁干净,但显然几乎从来无人踏足。萨蒂能感到身边乌沙纳斯的激动。
她知道这种激动对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闭上了眼睛,轻声朝自己低语着。“我是萨蒂,摩诃莫耶,真实之女。”她说,“……让我忘记吧,当我已经无法忍受痛苦的时候,让我彻底地忘记那最让我害怕、恐惧和痛苦的事情吧!”
乌沙纳斯听到了,他停下脚步,掰过萨蒂的肩头,轻轻对萨蒂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他这次并没有夺走萨蒂的声音,但伴随着他的动作,她感到自己的嘴巴还是被封住了。
“……不要再说了,萨蒂。”乌沙纳斯说,因为心情很好,他很温柔。“也许你今后都用不上这能耐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父亲和姐姐都很反对你使用它,对不对?他们是有理由的。这能力会从这个宇宙里抽走时间,同时也从你自己体内那个宇宙里抽走时间。你不断地用它,现在你身体里的那个宇宙已经在不断逼近劫末。你知道到了劫末会发生什么,对吗?再用两次,至多三次,你就会被身体内部的劫末之火由内而外烧个干净。”
他轻轻拍了拍萨蒂的脸颊。“好了,”他说,转过了头,“现在让我们向曾令这个世界战抖的魔龙弗栗多致意吧!它是干旱、它是贫瘠、它是混乱。因陀罗曾经打败过它……但只是曾经。”
萨蒂抬起了头。她的眼睛在恐惧中睁大了。
再一次地,她的梦变成了现实。
……在天空中飞翔的只余下骨架的龙……
走廊已经到了尽头。高悬在他们头顶的,正是一度以恐怖统治世界的魔龙弗栗多的骸骨。
它就像是倒在了星空中,死在那里,并且血肉消散,最终只剩下化石般的白骨留存。
那些硕大的骨架,有着青铜般的色泽,宛如形状怪异的雕塑,在星空背景里静静地悬停在空中。爪和翅指向上方,关节处依旧咬合在一起,奇怪的是星光之下,它们的组合具有一种扭曲的、精美的感觉。那巨大如船舰般的头颅上,七只角都如桅杆般矗立着,满是利齿的嘴巴半开半合,眼睛所在之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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