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刹迦歪了歪头,分叉的舌头从嘴巴里漏出来,极快地舔了一下嘴唇。“我认为最好还是能与天帝面谈。”
阿耆尼皱了皱眉头。“这么急?”
“似的。”龙蛇们似乎因为舌头分岔,不太能准确发音。“我们那迦一向讲求信誉。如果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阿耆尼在心里权衡着吵醒天帝(他可能正在做着将伯利的脑袋挂在四象之城的美梦)的后果和这个所谓那迦使者消息的紧迫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嘹亮的螺号声响彻了天界军队的宿营地。
阿耆尼脸色变了。
这不是天神用的螺号。
随即一声接着一声,四面八方都响起了螺号声。响起了战鼓声,号角声,战马嘶鸣,战象吼叫,犹如狂风呼啸,震撼森林。他们身处在这声音的中心,犹如在大涡旋的中心。
天帝从外面猛冲了进来,他显然刚刚惊醒,衣衫不整。士兵在他身后跑着,喊叫着。因陀罗的脸色发青。
“这是怎么回事!”他厉声喊道。
“啊,我想,”那迦使者朝天帝鞠了一个躬。“应该似阿修罗王伯利打过来了。”
天帝看向这个矮小的使者。“你是谁?”他喊。
“那迦的使者。”阿耆尼说,他面沉如水,已经在往身上套铠甲。
天帝倒退了一步,盯着那个使者。
“这是背叛!”他指着营帐外,海螺和战号声依旧此起彼伏,令天界的军队陷入恐慌之中,“你们答应过会替我牵制阿修罗的军队,阻止他们包围我们!”
“啊,似的。”多刹迦微笑着说,毕恭毕敬把一册贝叶递给了天帝,“我的来意就是为此。我们那迦之王婆苏吉经过考虑,现在决定,中止和你们的盟约。”
天帝拔出刀砍掉了多刹迦的脑袋。
无头的躯体栽倒在地上,可是却没有血,从颅腔里钻出一条小蛇,很快就钻入地下不见了。阿耆尼在旁边皱了皱眉。“啊,该死。是条双头蛇。”他说。
天帝脸色铁青。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金戈碰撞和喧嚣声在回荡,他却犹如一尊雕像。阿耆尼本来想补足就走,看到天帝这个样子,不觉竟然产生了一丝怜悯。
他想起了刚刚认识对方时,那个因为力量过于狂暴而被父母丢弃在荒野之上四处游荡、只能依靠攥食动物内脏为生的年轻雷神。
他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了因陀罗的肩膀上。
“好啦,孩子。”他说,“只不过是又一场战斗而已。勇敢面对它吧,无论结果如何。”
“带走她吧。”俱毗罗说。“她可以作为人质。”
“不,”祭主说,“我们没有多余的人力可以照管她。就在这里杀了她。让阿修罗看看她脑浆涂地的样子。”
俱毗罗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他被包裹在铠甲里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可笑。“杀死女人或手无寸铁的囚犯并不光彩。”
祭主哼了一声。“我见识过她的手段。”他说,“不能算是女人。是野兽。”
俱毗罗叹息了一声,马在不安地悲鸣,甩动这尾巴。前方失利的消息不断传来,什么天帝已经失陷在敌阵中,什么阿耆尼被伯利一杖击杀,什么整个大军已经完全溃散,被阿修罗军任意屠戮。军心已经混乱,整个队伍发出可怕的喧嚣,正在指挥官的指令下调转方向,犹如碰撞上大山的激流想要回头。
“好吧。”这个肥胖的北方主宰最后说,又叹息了一声。“我去叫人拖她出来。”
“我亲自去。”祭主说,迈步朝天乘的囚笼走去。
“不……不行!”
一个人突然闪出来,挡在了祭主和俱毗罗面前。祭主瞪着自己瘦高的儿子。
“你想干什么?”他问。
云发抬起头来,“父亲,”他说,“天乘救过我,再说她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没有?”祭主哼了一声,一把扯开衣襟,肩头被刀劈开的伤疤依旧清晰可辨。云发哆嗦了一下。祭主祭主冰冷地看着他。“你是被这个阿修罗女迷昏头了。”他说,拔出了佩刀。“让开!”
云发颤抖着,缩到了一边。俱毗罗有点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个年青人。
然而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祭主快要走过去的时候,云发突然跳起来,以少见的果决和敏捷,一头撞倒了祭主。
祭主没有防备,倒在地上,而云发捡起他的刀,就朝天乘的囚笼冲过去。他一刀砍断了囚笼的铁锁,把天乘拉了出来。
祭主从地上跳了起来,惊怒交加。“拦住他们!”他喊。
但所有人都在叫喊,所有人都在奔跑,一片喧嚣中没有太多人听到祭主的命令。云发拉着天乘撒腿就跑,一片混乱的营地里,他们东钻西跑,有几个士兵想要阻拦他们,都被自己人无意给挡住了。最后云发一把扯住了一匹没主人的马,他把天乘扶了上去,自己也坐上去,一夹马腹就跑。
祭主眼看着他们越跑越远,更加怒不可遏。“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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