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摩看着乌沙纳斯。后者弯起嘴角,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苏摩注视了他一阵,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萨蒂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乌沙纳斯回头看她,拍了拍掌心。“你好像很喜欢刚刚那段旋律。”他温和地问,“要我再弹一遍给你听么?”
萨蒂依旧不动。
乌沙纳斯笑了笑,他拨弄了两下琴弦,叮叮咚咚,温柔情歌的片段零零碎碎地掉落下来。
“胜利!胜利!!”
成千上万的铁甲士兵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这吼声在黄昏紫蓝色的天空之下回荡着,仿佛雷鸣般震动了天宇。
大地在移动!
一眼望过去,人间的俱卢之野上已经被满山遍野身着银色铠甲的部队所覆盖了。描绘着八方护世天神标志的旗帜组成了遮盖天空的森林,金刚杵、雷电、山羊图案在战士的头顶上无风飘扬;军队前进的整齐步伐震动着地面。夕阳的光辉下,整支大军的银甲都反射着夺目的明亮金红色光芒;这样一支军队,就如同傍晚涨满河水闪烁金色粼光的恒河,在大地上缓缓流动。走在最前面的是身背巨弓的弓兵,其后是战车和密密麻麻的持剑和长矛的步兵,体形庞大的战象部队夹在军队中央,仿佛不时发出轰鸣的移动的一座座白色小山;背着长弓的骑兵护卫在军队两翼。战车上的驭手一个接连一个地吹响了象征胜利的号角,象吼、马嘶、车轮转动,士兵的脚步,仿佛波涛汹涌,雄浑低沉摄人心魄的号角声又带动了战士们的齐声狮子吼。
“胜利!!”
天帝因陀罗坐在他云彩般的四牙神象身上,注视着他的军队。感受到战争的气氛,他身下的白象也发出低沉的吼声。
那震动一直传递到天帝本人身上。他低下头,注视着自己抹了檀香、犹如铁杵一般的胳膊。他的皮肤上微微渗出了一层细汗,肌肉在微微地颤动着。
“我还没有忘记如何战斗。”他想着,却有点疑惑,胳膊的震动,到底是因为大地也在震颤,他觉得兴奋,还是其他的原因呢?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劝告你了,哥哥。不要和阿修罗随便开战。”
因陀罗皱起了眉头。他低下头,看到了站在神象之侧的毗湿努。少年外表的守护者依旧和从前一样,一幅潦倒的打扮,拿着水罐,撑着破伞,只是这一次,他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红发青年,那个青年气度犹如帝王,长着一双令人畏惧的有着锐利视线的碧眼。
看到这个青年,因陀罗感到了强烈地不快。但是至少表面上,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原来你和火翼的迦楼罗一起来了。”他对自己的弟弟说,又转向红发青年。“向你问好!天空之王!你的母亲可还安好?”
那个青年扫了天帝一眼就别开了视线。“她极好。”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外表十分英武,声音却令人惊讶地动听,简直可用婉转来形容。只有鸟儿才有这样的声音。
“哥哥,我要回白洲去了。”毗湿努说,马虎地打了一个手势。“跟你打个招呼。”
“这么快?”
“我讨厌打仗。”毗湿努打了一个呵欠。“看着你大败而归的话,也很扫兴。”
因陀罗都已经学会习惯毗湿努这样的说话方式而不生气了。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也许是大胜归来让你扫兴呢?”
“你把我当什么啊哥哥。”毗湿努皱眉。“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仙人们的撺掇听不得。他们看到自己的领袖的妻子和女儿被劫掠,自然怒不可遏,要求复仇,可是他们根本连如何作战都不懂。”
因陀罗咧了咧嘴。
“这你可猜错了,”他几乎有些兴高采烈地说,“这次达刹没有要求开战,他劝我仔细思考……”
“那这就更不应该。”毗湿努说,“你发这么大雷霆做什么?就因为苏摩背叛了你?你对他感情就这么深厚?”
因陀罗瞪圆了眼睛。“我对那个叛徒……”
“废话。”毗湿努说,“没有感情,就谈不上背叛。你不是愤怒苏摩的大胆妄为,是在愤怒他将你对他的信任从心底连根拔起。说句实话,你和他都配不上这种所谓的背叛。清醒一点,哥哥。阿修罗这么做是故意的,伯利厉兵秣马多年,等的就是你送上门来。他的准备比你充分得多!”
因陀罗突然猛地一拍象座上的护手。
“这种事情我会不知道吗!”他怒形于色地大声说。
毗湿努睁圆了眼睛,就连他身边表情冷漠的迦楼罗看向因陀罗的目光里也带上了一丝兴味。
“如果这是挑战,而我不迎战,那成什么话?”因陀罗看着自己的弟弟,“你让天下人都笑话我这个天帝徒有虚名?”
毗湿努注视了一阵满面怒容的天帝,突然笑了。
“原来哥哥你还没到无可挽救的地步嘛。”他轻声说,“可是现在并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刻。一个君主不该在任何时刻逞英雄。”
“我听够了。”因陀罗说,“达刹这样说。我听从他的。祭主也这样说,我听从他的。我尊重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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