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秧秧掀开眼皮,映入眼中的是柳佑程担心的脸孔,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道〝怎麽了?做了恶梦?″
怔怔地看著丈夫好一会後,她才应了声〝嗯。″,眨眨眼,又滚落几颗泪珠。
〝别怕,有我在啊。″他轻柔地擦掉粉颊上的泪痕,〝梦到什麽?告诉我,说出来就不会怕了。″
〝我……忘了……″柳秧秧垂眸,避开柳佑程直率的眼光。那梦她没忘记,南宫潾的离去深刻地存留在她的脑海中。
昨天傍晚,她没有依言前去嵂映别苑,而南宫潾也没有派人来问,她一直告诉自己得要切割分离,但真要抛开那份绮念就如同挖掉她的心脏般难受。
她才发现,喜爱他已经深入骨髓,变成自己的血肉的一部分。
可是,佑程又该怎麽办,难道就因为她的自私得要让他心伤吗?
她不知道。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我先跟林大叔去看窑子了。″柳佑程体贴地将被她踢得凌乱的薄被给重新盖妥,起身离去。
再次醒来,已过了正午。
柳秧秧草草用了食膳後,将剩下一丁点的厨馀给装在木盆子里,打开大宅园子大门,放置在左侧靠围墙的地面上,一只小犬兴奋地奔过来,低头吃著饭菜。
蹲下身子,纤指轻顺著乖巧狗儿的发毛,这只犬儿是大宅园子一起养著的,通常都是由她出来喂食的,她低喃著问〝小狗,当狗是不是就没有人的烦恼啊?″
狗儿抬头困惑地看了她一眼後,又继续吃著食物。
小手摸了摸,她起身,转眸就望见不远处的树荫下,俊美男子著一袭白裳,清俊高贵,不知站在那儿多久,後头跟著贴身公公。
轻咬著下唇,现下她还不知道怎麽面对他,柳秧秧打算装作没看见他,还没来得及闪入大宅,就被他给叫住。
〝秧秧!″
没由来的那男嗓带著慌乱心急,夹著似乎像是害怕什麽东西失去的味道,让柳秧秧不争气地停下脚步,抬眸瞧著他逼近自己。
〝南宫公子……怎麽来了?今日不忙?″她有些犯窘地随口找了个话题,脸上牵著略心虚的笑容,完全没提到昨天的事。
她想,他许是因昨天自己未允诺前去嵂映别苑,所以今个儿找上自己。
〝我想你,所以来找你。″南宫潾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柳秧秧的容颜,方才看著她抚摸著小犬,他也好想被她这般主动地碰触。
但很显然,除了她酒醉那晚之外,清醒的她绝对不会逾矩的。
被南宫潾的话给惊愕到,柳秧秧的眼眸不自主地与他的墨眸相交,竟别不开,好一会後,她才强迫自己转移视线,道〝南宫公子,我是个有丈夫的人,你这麽说会让人误会,我们只是朋友一场罢了。″
〝朋友?秧秧你心底根本不是这麽想的。″南宫潾的双手直接覆压上她的肩膀,要她直视心中的感受。
〝……″柳秧秧张嘴却无言以对,因为她的确如他所说,渴望的是当他的爱人。
〝秧秧,你喜欢我,你天天都梦到我,那些火热的梦境就是你希望发生的,不是麽?我爱你,不管你是不是人妇。″
她慌张地推开他,〝别这样,邻居看到会指指点点的!″
男人快速擒住她的手腕,稍用力将她一拉就带进他的领域范围内,让她没有机会得以逃避真实的感受。
〝宝贝儿,你本来就是属於我的,有什麽好怕的。″他的鼻尖轻触著她的发顶,嗅闻著熟悉的淡香味。
〝不可以!拜托你放了我!″柳秧秧被南宫潾揽在怀中,温热的怀抱使得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墙又崩塌下来,她实在难以拒绝他的气场。
她认为自己被误会没关系,但他若被别人误会,她会心疼,所以,她想保护他,才会出言抗拒他的拥抱。
手臂的力道加重,紧紧环著她,南宫潾低吼著〝别拒绝我,永远别拒绝我,宝贝儿,求你。″,彷如一头受伤的骄傲公兽,发出低鸣。
盼望。
自与他遇上的那刻开始,她天天都盼著能见著他一面,静静的什麽都不说也好,就是看著他,她就感到愉悦。
寄情。
因为他,她开始懂得一颗心为何会失控的跳动,更明白了自己不是情淡如水,一份情只等著他出现,完全地给予他。
陷入他真诚的情意中,柳秧秧探出二只小手,欲圈上他的身躯时,身後暴起的语句让她顿时慌了手脚。
〝放开我家娘子!″
柳佑程没想到去趟窑子回来,在自家门口就见柳秧秧被别的男子抱在怀中,而且她丝毫没有推离的意思,甚至还想贴上去,令他怒得吼出口。
南宫潾一抬头,黑眸锐利地微眯起来,这下柳佑程也清楚地瞧见对方的面容,心底不经一惊,却无惧地回瞪。
在大景国,他是君,他是臣,他必需听命跪拜於他,但这儿不是大景国,是常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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