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开了空调,穿着长袖长裤不会感觉到热,但敞开着大门蹲了很久,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濡湿了大半。
那小姑娘就更别说了,哭得费劲,再加上在楼道里闷了这么久,她的长发都湿成了一缕缕垂在脸颊边。
尤一乖乖地嗯了一声,勾着他的脖子的手紧了紧:“我腿疼。”
哭了这么久,她开口时声音哑得就像含了砂砾,嗓子跟破锣似的,声音很是难听。
但贺凉喻的关注点只在她刚才说的话上,眉心一凛:“怎么了?受伤了?”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她哭成这样子,该不会是回家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被车子撞到了或是什么。
越想越焦急,他微微使力想要推开身前的小人观察一下她的情况,结果却被她抱的死死的:“我没事。”
她顿了顿,又问道,“你抱我进去吧,好不好?”
最后征询的那三个字软绵绵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好像一个怕自己的要求太过于任性的不安小孩子一样,贺凉喻听得胸口一滞,低头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好。”
抱着她进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拉起她的两条腿到自己的大腿上放着,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左边膝盖不放。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米色阔腿雪纺裤,颜色很浅,也就导致着裤子上那抹黑对比起来更加刺眼。
他瞬间就明白了,她曾经单膝跪到了坚硬的物体上,很大可能是地面,而且力道还不轻。
强忍着涩意,他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柔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拉高了她的裤子,然后看着那片红肿,将指骨捏得嘎嘣作响。
他周身的气压崩得有些可怕,尤一有些害怕地往后一缩。
贺凉喻闭了闭眼睛,咬着后槽牙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才轻声问她:“还有哪里伤了吗?”
少女犹豫了一下,悄悄地抬眼看他,看他眉目柔和地望着自己,收敛起了刚才满身风雨的黑暗气息,才咬着唇将右手递到他面前。
“还有这里。”
刚才下车摔跤的时候,她就知道手心肯定是擦破皮了。
但当时没来得及管,现在看那里一半渗着血,一半已经结成了痂,上面还覆了一层薄薄的土灰。
有点触目惊心。
贺凉喻所有的话都被他强压在嗓子眼里,就怕声音里的狠戾会吓到她。
他抿了抿唇,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抚,然后将她的脚放到了沙发上,站起身。
一只小手很快地揪住了他的衣摆,攥得紧紧的。
“你去哪里?”她眼神很是不安。
贺凉喻眼神一暗,微微弓着腰,将旁边的一个小哈士奇抱枕递给了她,那是他们之前逛街的时候,套圈圈套中的,小小一只,少女当时让他带回家的时候,还调侃他说物似主人型。
“我去拿药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先让它陪着你,好不好?”
等他再转过身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将那只玩偶抱得紧紧的,哈士奇本就傻憨的脸被挤得变了形,足以见得她力气之大。
他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左手紧紧攥住。
果然,等到他将沾了酒精的面前按到伤口上的时候,她立即将手往回抽,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就要压不住她了。
她绷直着身子,痛得龇牙咧嘴,居然还能分出神来,对着怀里被蹂.躏的抱枕说话。
“你别怪我欺负你,你看看你爸,对我下手多狠。”
贺凉喻勾了勾唇角,淡声接过话头:“你别怪我欺负你妈,你看你妈对你下手多狠。”
尤一:“……”
他是想说自己处在生物链最顶端是吧。
听着她有心情开玩笑,男人也大概知道她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也是他很敬佩尤一的地方。
没什么烦恼,很纯粹,伤心的时候睡一觉,或者哭一场,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的世界纯净简单,不会让烦恼占据自己太多的空间。
上完药之后,男人就将她搂到怀里抱着,大掌有一搭没一搭地将她半湿的头发往后梳着,不说话,只是懒懒地将头搁在她肩窝里。
还是尤一忍不住了,回头问他:“你没什么话要问我吗?”
贺凉喻掀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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