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声音带着几分恍惚:“好, 叫大夫,这就叫大夫。”然后,他转身出去,叫大夫去了。
他还没有做好干掉贾珍的准备。
也许,他怕。也许,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念着贾珍是他父亲。但我想,他更多是担心,一旦干掉贾珍,宁国府就没人扛了。
他扛不动宁国府,他还太嫩。
不说别的,就说他自以为在江南学了许多东西,但跟贾珍的一个照面,他就败了,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败的。
“大爷,咱们先把老爷抬到床上吧?”等他吩咐了下人再回来,我就指着贾珍说道。
贾蓉点了点头,抱住贾珍的头,我抱住贾珍的脚,往床上抬。
贾蓉可能太紧张了,他一下子没抱紧,贾珍的头从他的怀里滑了下来,“咚”的一声,撞到了地面上。
贾珍只是瘫痪了,并不是失去意识,他此刻睁大了眼睛,愤怒得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瞪着贾蓉。
贾蓉被他瞪得身子晃了一下,我看到他的脚都后退了一步,但随即他吸了口气,却是镇定下来。
他弯下腰,重新抱起贾珍,跟我一起,把贾珍抱到床上。然后,他给贾珍脱了鞋子,盖上被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贾珍不再瞪他了。我眼瞧着贾珍的眼底迸出了忌惮。
他大概没想到,他这个平日里唯命是从的怂蛋儿子,居然有这样的胆量和心机。
他慌了。
但是他慌也没用,他现在是砧板上的肉。
“可卿,你方才点了他哪里,还记得吗?”贾蓉放下帐幔,把我拉到一旁,低声问我。
我惊惶地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就是胡乱一点,然后老爷就倒下去了。”说着,我努力使眼底泛出水光,“一会儿大夫来了,会看出来的吧?大爷,如果老爷被唤醒了,我,我可怎么办?我没有命在了,大爷,救我啊!”
我隐晦地提醒贾蓉,不能让贾珍好转。
以贾珍的品性,一旦好转了,第一件事就是弄死我。第二件事,就是整整贾蓉。
贾蓉是他亲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他不至于弄死贾蓉,多半会叫贾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贾蓉也想到了,他的嘴唇有点哆嗦起来:“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他把我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
给贾珍诊过脉之后,大夫一脸为难:“老夫从未见过此等病症,实在治不了,另请高明吧。”
说完,摇摇头,就走了。
送走大夫后,贾蓉一脸奇异地看着我。
我连连摇头,往后退:“我,我不是成心的,大爷。再请别的大夫吧?咱们给老爷请御医吧?大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捂着脸,哭了起来。
心底涌出几分怀念。
这套指法是张无忌教给我的。
我本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技能,他一向懂得许多,只是不爱显露。有一次,朝堂上有个诸侯,他女儿不知犯了什么病,非要给张无忌做小妾。
直接来到开国侯府的大门口,叫着嚷着,要服侍张无忌,还骂我老了、不贤惠。
我气得咬牙,想杀了她算了,但顾忌她的身份,又下不了手。
张无忌就站出来,显露了一招。
那女人当下就瘫痪了,被她的下人抬了回去。之后,便是两府的纠纷。
张无忌提出条件,让对方割肉赔偿,才肯治好对方的女儿。
对方请了许多能人异士,也没能治好人,只得低头,割肉赔偿。
事情解决后,张无忌来到我跟前邀功。我很眼馋他这套指法,问他愿不愿意教我,他想都没想,就教给了我。
教会我之后,他又邀功,叫我奖励他。我还记得,那时我不怀好意地问他:“你就不怕我把这套指法用在你身上?”
他朗然大笑,拍着心口道:“我的命都是芷若的,芷若要对我如何,尽管来吧。”
他从不曾提防我,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除了我要男人,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行,他每次都恼。
“可卿?可卿?”一个声音把我唤回神,我抬头一看,贾蓉满脸关切地看着我,“没事的,没有人知道是你,你别怕。就算老爷好起来了,你也不要怕,咱们去荣府,告诉老太太。拼起来,谁怕谁?”
“嗯,我都听大爷的。”我点点头。
贾蓉又请了两个大夫,给贾珍看病,都没看出来病因。
贾蓉当着我的面,就松了口气。
然后,他看着我,说道:“这是好事,可卿。你别怪我心狠,一旦他好起来,咱们俩就完了。”他抱着我,一遍遍地说:“我都是为了你,可卿。”
我便回抱住他说:“多谢大爷怜爱。”
他见我背了锅,就更放松了,不再给贾珍找大夫,而是去了荣府,告诉了贾母。
贾母听罢,愕然道:“怎么这样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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