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总是喜欢被捧的。
尤其我现在对他百依百顺。
他听了就很高兴,就连脚步都轻松了两分,跟着我回了屋。
“是贝师姐。”我扶着他到床边坐下,将贝贝的情况讲给他听,“她总是昏迷不醒,听静玄师姐说,已经多日不怎么进食了。刚才……好像一度没了气息。”
张无忌便拧起眉头,先是解开包扎贝贝的帕子,检查了她的伤口,然后又给她把脉。
他检查得很仔细,我盯着他的动作,眼睛眨也不眨。
我在这一刻对他有了几分崇拜。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希望他无所不能。
“她受了很重的内伤,肺腑损坏严重,所以断指之痛一直无法缓解,兼之进食不足,缺乏足够的体力来修养。”良久,张无忌放下贝贝的手,转过头对我说。
很重的内伤?
鹿杖客。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张无忌:“能治好吧?”
话说出来,声音都是抖的。我掐着手心,盯着张无忌的眼睛,眨也不眨。
张无忌便冲我笑:“能治好。但是,不好治。”
还能笑出来,大概是没事?
“有多难?”我弯下腰,把脸凑到他跟前。
他既然这样说了,定然是有所求的。
张无忌掐住我的下巴,拇指在我下巴上缓缓摩挲,与我对视。
“不难。”忽然,他放开了我,站起身走到桌边,“我写个药方,你叫人去抓药,回头加上针灸,不出两日,她就醒了。”
我微愕。
他竟然没有趁机提出要求。
随即我明白过来,这个奸诈的男人,他想让我欠他。
欠得多了,兴许我就生出几分愧疚来,对他产生异样的念头?
我找伙计要来笔墨,在张无忌的口述下,开始写药方。
“芷若,你的字真丑。”张无忌笑着说道,伸出手,覆住我的手掌,“我教你。”
他干燥温暖的手掌,握住了我的,带着我一笔一划地写。
又嫌我姿势不对,不方便他握笔:“你坐我腿上。”
这会儿不装重伤了?
但既然他不怕痛,我也就从善如流地坐在他腿上,偎在他怀里,由他握着手写字。
写完后,我吹着墨迹:“张无忌,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的。”
他想让我欠他,这也是心理战术的一种。
但我是个冷酷的人,我并不会觉得愧对谁,就对那人言听计从。
何况,我还要利用他取得屠龙刀。
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我欠他欠多了,我只会觉得他上辈子欠了我,这辈子我讨债来了。
并不会产生愧疚的想法。
所以我劝他:“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满足你的一定做到。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不提,我就忘了这事。”
“我不信。”张无忌定定看了我半晌,他笑了,“这世上有捂不热的石头,但那一定不是你。”
我停下吹墨的动作,偏头看他:“哦?”
“我说过,你是个心软的人。”他看着我笑,“在光明顶上,我对你用心机,坏你清誉,你没有杀了我。那日,我给你机会,让你自由,你放弃了。昨天晚上,你又以嫁我来威胁灭绝师太,让她不要死。芷若,你还不懂吗?”
我有些不耐烦,一次次说这些,我都腻了。
“你是个心软的人。”他对我叹息,甚至伸手揉我的头发,“你不懂,但我看得清楚。所以,你一定是可以捂热的那块石头。虽然,可能慢了些。”
我挥手打掉他的手。
“我一定要捂热你。”他一点也不生气,对我笑着说。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梦想很美好。”
他低笑了一声,指了指我手里的药方:“墨干了,你收起来,快去抓药吧。”
“你自己回房?”我问他。
他摇摇头:“我在这替你看着贝师姐。你早去早回。”
就像在家看孩子的家庭主夫,等着女人出门回来。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随即摇头甩去,迅速出去抓药了。
我不放心别人,自己亲自去的,抓好了药,我即刻运起轻功,回了客栈。
刚进客栈,却遇到一个人。
宋青书。
他看见我,浑身抖了一下,立刻退开一步。
就好像我是什么不好惹的人,他不敢挡我的路,才赶紧让开来。
我看了他一眼,冲他点点头:“宋师兄。”
“周,周师妹……周掌门。”他脸色有点发白,身子绷得紧紧的,像是有点怕我。
我有什么好可怕的?
难道昨晚杀人入麻,吓着他了?
但他自己就没少杀人,不该因为这个就怕我。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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