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瑟的! .
第一一零二章 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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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年初一,建隆帝受了六个儿子的跪拜,一一训话发压岁钱。儿子们谢恩后,随他去慈宁宫给太后拜年。
此时,皇后已领着各宫的嫔妃站在慈宁宫的大殿中,连一年出不了几回宫门的华嫔也来了,低调地混在一群莺莺燕燕中。但她再低调,建隆帝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那眼神儿,恨不得让太后和皇后一起将他的眼珠子挖下来。
一脸决然的大皇子母妃见儿子居然跟着圣上一起来了,一闪而过的不解神情被二皇子和三爷逮了个正着。
出逃未成的大皇子破罐子破摔地跟着弟弟们给太后磕头、答对。因各府的命妇快要入宫拜见太后和皇后了,建隆帝父子也没多呆,又返回宜寿宫。
离着百官朝拜还有一会儿功夫,建隆帝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含笑看着自己的儿子们。
大皇子藏在衣袖中的双拳紧握,只等着老三发难。谁知老三竟一声不吭。
大皇子浑浑噩噩地听着老东西询问老七和老八的功课,又问了他的身体,让他在府中好生休息,说得他好似寻常百姓人家的慈父一样!
直到出了宜寿宫,大皇子都没想明白老三昨晚耍的哪一出,只得恨恨地回了圈禁他的府邸。老东西虽未下旨将他圈禁,但不让他回皇陵也不让他入朝做事,只让他在府中修养,不是圈禁是什么!
大皇子看着意气风发的老二,腹黑的老三,没心没肺的老四,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捶死才解气。他是皇长子,他有治国之才,这天下该是他的,他的!
待唠叨了一路的老四终于进了他的府门,阴沉了一路的老大也回去关上大门,二皇子才得空与三弟说话,“大年夜都不得歇息,三弟辛苦了。”
“小弟身负皇城安危,不敢有片刻松懈。”三爷身兼五城巡防使之职,如他所言,节庆之时更容不得一丝松懈。
二皇子拉马靠到三弟身边,耳语道,“方才在慈宁宫中,三弟可瞧见蒋昭容的脸色了?不只是她,大哥的神色也一直不对。”
三爷也不瞒着二哥,“昨晚蒋大人家起火时,各府派人过去救火,小弟也过去查看。骑马经过大哥府门前时,小弟见有一人刚出大门又退了回去,那身影很是熟悉。”
再多的话,就不必说了。二皇子双眸微敛,他安插在大皇子府的探子都没送出一丝消息,三弟是如何知道的?
三爷解释道,“昨天后晌,有十几个可疑之人在南城外集结,我便派人注意了各府的动静,以防万一。蒋大人家的火一起,大哥门前又有那样的动静,我便猜到了八九分,只是当时情况并不明朗,才未跟二哥提。”
二皇子释然,欣慰地拍着三弟的肩膀,“多亏你机警,否则这个年和往后两年,咱们都不得安稳了。”
大皇子出城,自然是逃往西北他舅父那里。西北一乱,朝堂何安?
三爷微微点头,“二哥占得地利,当小心提防他再生变。”
他的王府与大皇子府离得近,的确是占了地利,二皇子会意,“三弟放心回府歇息,这里有我。”
一夜未睡的三爷辞别上了自己的马车,闭目养神。他拦住柴严昌,是因为漠北此时处在老四的舅父藤虎的掌控之下,若是西北乱起来,京中的宁太傅又要升起不该有的心思了。三爷不想当皇帝,但老四绝不是那块料,他若上去,大周江山危矣。
再过一年漠北军换防后,乌桓带着右金吾卫驻进驻漠北,大皇子就算侥幸逃过去,也不过是三爷手中的,一枚让乌羽借机翻身的棋子罢了,不足为惧。
而且再过几个月,他就要与小暖成亲了,怎能由着柴严昌在他大喜的日子添乱。
想到小暖,三爷的嘴角便微微翘了起来,很想看她她收到压岁钱时的模样,明年此时他就可以等她一起回府了。他才不会学二哥,把王妃扔在慈宁宫不闻不问。
大年初一,爆竹声动九州,四海一片欢腾。
小暖家宾客盈门,只给过来拜年的孩子们塞糖块,就塞出去近二十斤,小暖的笑容都要僵了。头晌亲戚来得差不多了,后晌各铺子、各庄的管事又过来拜年,小暖送走这些人后,直接累瘫在炕上。
过年,果然当个孩子好,可以穿新衣、吃美食、拿压岁钱。小暖今年十六,按说也是个孩子,但她早就没了孩子的待遇。虽说也拿了娘亲和二舅给的压岁钱,但大人该做的事儿,她一件不拉地都做了。
累啊……
小暖翻了个身刚要歇会儿,玄舞喜气洋洋地进来了,“姑娘,三爷的信到了,是三管家亲自送过来的。”
小暖一骨碌就下了炕,让春花、秋月帮她整理衣裳和头发,吩咐道,“快请他去大厅。”
王全有先把三爷的东西送上,才给小暖拜年,随后道,“您送去的饺子三爷全吃了,还喝了两碗饺子汤。”
足足五十个饺子全吃了,其中还有一个苦瓜馅的呢。小暖翘起嘴角,给了赏赐后让玄舞带王全有下去歇息,她迫不及待地回到内院的炕上,裹着被子打开三爷的书信看。
她不喜咬文嚼字,三爷写的都是大白话,只在最后写道:“汝之心,晟知。待汝归,同剪窗花数滴漏。”
“归”乃是嫁的意思。小暖放下书信,抱着被子滚了几圈平复心情,才打开包袱里的东西看。
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玉雕,应是给大黄的压岁钱;九颗葡萄大的金珠子,是给小草的压岁钱,这丫头今年九岁了;最后一个荷包沉甸甸的,里边是十六颗金珠子并一摞银票,这是给自己的压岁钱。
小暖趴在炕上,盯着银票许久。
三爷果然知道她这里银钱吃紧了,自己不开口,他也不搭手,现在送来的五千两,说是压岁钱太多,但若说是三爷给她缓解生意紧张的,又少了些。
再多,小暖拿着就有压力了。
三爷不说,小暖也知道这些钱是三爷给她零花用的,怕她因为铺子吃紧,委屈了吃穿用度。
他的用心,怎能不让小暖感动,她现在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嫁给他了。
小暖抬起头吩咐玄舞,“去跟王嬷嬷说,我的嫁衣务求尽善尽美,容不得一点马虎;还有那千工百步床也是如此,工匠若是不够用,再请。”
三爷是个求完美的性子,别处就算了,自己的嫁衣和他点名要的床总要弄好,让他看着舒心才成。
看来三爷的书信和送来的东西,都送到姑娘心坎里去了,玄舞开心应了,出去寻王嬷嬷。这还是定亲以来,姑娘第一次正面关心她的嫁妆,而不是嫌弃办嫁妆花钱太多了。
第一一零三章 最厉害才够爽
一年之计在于春,惊蛰之后便是春耕了。因去年出宫劝耕出遇刺,死了一个皇孙,还搞得一个儿子到现在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建隆帝很郁闷,今年没心情出宫,是以第四庄也就免了今年春天接驾的麻烦。
但秦氏今年,更忙了。因为小暖一口气把她名下的庄子,增加到了二十三个,其中二十个要种棉花!好在她们去年三个庄子得的棉花籽能将这些庄子种满,否则只买棉花籽就得用去一大笔银子。
去年棉花虽然丰收,但今春棉花籽的价钱一点没降,依旧是有价无市。登州百姓得了种棉花的好处,种得的棉花他们请工匠们弹成棉絮买了好价钱,棉花籽都照着《暖农经》的法子妥善方好,今春把自家能种棉花的田都种满了。种剩下的棉花籽也是先紧着本家或亲家种,而不是卖出去换现钱。
因为这些棉花籽,到了秋天收获的棉花,比现在卖棉花籽合算许多。
一场春雨过后,棉花籽带着农人的希望种入了田中。这些田使足了底肥,又被耕牛拉着犁杖深耕过,站在田边的大伙看着还未出芽的田,目光里都是期盼。
拄着拐杖的韩二爷笑眯眯的,“若是老天爷赏脸,明年咱们村的破房子都能翻新,光棍们都能娶上媳妇了。”
秦德也是一脸欣慰,“过几年,族学也得盖房子,先生也得多请几个。”
光棍娶了媳妇,各家日子好过了,生的娃娃就多,娃娃多了入学堂的就多,现在那几间学舍就不够用了。
陈四爷抽抽嘴角,“这事儿可不能只让陈家出钱,我们族里没这么多钱。”
“三族出工、凑料和出钱也成,但这之后,三族的孩子入学都不用交束。”韩二爷很是精明。
陈四爷抿抿嘴,“这事儿,我得跟祖谟商量。”
“应该的,你给他写封信。会写字不?让我家二孙儿帮你代笔?”韩二爷说得那叫一个得意。早前走三年,村里识字的人都没几个,自从有了族学,现在这一波孩子,不识字的没几个,怎不由得他高兴。
陈四爷哼了一声,“用不着,我三孙儿也会写。”
秦德问道,“你哪来的三孙儿?”
陈四爷恨恨道,“按族里辈分排,莫说三个孙子,十三个老子都有!”
秦德坏笑,“老子有的是儿子,爷有的是孙子。”
陈四爷急了,“找吵架是不?你也比老子强不到哪去?瞧瞧那儿,那儿!”
秦德顺着陈四爷的手指看过去,也觉得糟心。别人家的田都翻耕种上了棉花,更显得秦正埔家还竖着枯草的十几亩良田扎眼了。去年秦正埔家也种了棉花,可张氏那个懒婆娘懒得除草捉虫,大郎死后他们只顾着大郎的后事,连田都顾不上了。
若非秦正田两口子帮着,去年秦正埔家的棉花怕是一点都收不回来。秦德可知道,秦正田今年春就给了他哥足够种十亩地的棉花籽,可这两口子竟让田秃着,他们等着他老子、他二弟看不过眼,给他们种呢?!
秦三好两口子能倒腾,家里有二十几亩田,在村里算富户,否则陈祖谟也不会娶秦氏过门。他给两个儿子分家时,只给了老二九亩田,剩下的都给了老大,这是因为老大要给老两口养老,没啥说的。
可现在老俩都跟着二儿子过日子去了,田没重新分不说,老大两口子不给老人家拿粮食过去也就算了,老二给他们棉花籽是看在亲兄弟的情分上,都帮到这份上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身为族长的秦德,也没工夫跟陈四斗嘴了,跑去秦正埔家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秦正埔出去给人扛活了,睡懒觉的张氏打着哈欠回话,“德叔,我们借不到耕牛,怎么翻耕下种?哼,他二叔有人帮着,咱没那点儿脸面,没人搭理!”
秦正田家的地,是第一庄的管事带牛过来帮着耕的,都到这时候了,张氏还在挑这个理,莫不是等着小草她娘看不过后,主动派人过来帮他们翻地下种?
她真是好大的脸!
秦德连骂她都觉得没劲,只警告道,“按大周法令,家中有劳力却让良田荒废不耕的,衙门有权将良田收归公有,派人耕作。十天后你们家的田还没下种,我就请里正报到衙门去!”
张氏一听就急了,“凭啥,那是我家的!”
“你还有脸说是你家的?我再告诉你,小草她娘昨晚启程去了外州的第二十几庄种棉花,四郎他爹去扬州进货,他们没十天可回不来!”秦德说完,气冲冲地去找秦三好,他自己的儿子不管,指望着谁替管教!
到了秦正田家一问,秦德差点气了个仰倒,“你说他们干啥去了?”
“老俩说带着三郎进城赶集,谁知他们竟在渡口等着正田,非要跟他下扬州,正田没法子,只得带着他们去了,送信儿的人刚走……”若不是四郎拉肚子,他们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带走了,李氏拉着儿子的小手,一阵阵地后怕。
“胡闹!小暖咋说的?”秦德气得跺脚,正田是去做生意,他们跟去算什么!
“小暖也出门了,家中只有小草在。小草说他们爱跟就跟,不过他们的花用不能走铺子的账,因为他们不是铺子里的人。”李氏低着头,不走公账,就是得花正田的银子了。李氏心里不满也不能说啥,那是她的公婆!
秦德长出一口气,“快入土的人了,还没一个八岁的孩子懂事儿!八岁啊,别家的娃儿还在玩儿泥巴,小草就能管事儿了。”
“爷爷,小草九岁了。”
脆生生的童音在背后响起,秦德回头见小草带着大黄和她的丫鬟们站在自己身后了。秦德的目光落在小草那根比她还高的棍子上,胆战心惊地问道,“小草啊,你这是干啥去?”
小草笑弯了眼睛,“过来看看四郎好点儿没,再去跟里正爷爷谈点儿事儿。”
谈啥事儿?秦德吞了吞口水,“小草啊,你不读书画画了?”
“先把正事儿做完了,再去读。”小草笑得甜甜的,“虽说小草是村里读书最好的,但先生说比我厉害的孩子还有很多,不能懈怠。”
秦德纳闷着,“小草又不考状元,能读书写字算账就好了,干嘛要那么厉害啊?”
小草的小脑袋一扬,“因为,最厉害才够爽啊。” .
第一一零四章 小暖的生财之路
莱州境内,离着州城不远的农庄内,秦氏带着王函昊查看完庄子里的长工种棉花的情况,又向庄子的管事叮嘱棉花籽发芽后间苗、补苗的事儿。
说完后,秦氏又觉得自己唠叨了,笑道,“你已经种了三年棉花,这些比我都懂,我就不多唠叨了。”
“东家提到的都是紧要的事儿,庄子里好些人不清楚,您说一遍,比小人说十遍都管用。您叮嘱的事小人等一定会记在心里,落在田里,您放心。”管事恭敬弯腰。
这庄子的管事是秦氏和小暖去年冬天派过来的,他原是第一庄的长工,去年被登州方家田庄借过去帮着管了一年的田庄,将方家棉田打理得井井有条,小暖觉得他是个人才,便提拔他当了这庄子的大管事。
小暖买的良田越来越多,原本在第一庄干活的长工们但凡有点真本事的,没在各处的田庄当上大小管事,也混成了棉匠。长工之中最有出息的是华池,最没出息的是李千耳。
华池去年才去荒凉的漠北种棉花,今年摇身一变就成了漠北六百亩良田的管事,而且他手下耕作棉田的都是漠北官兵!听说他还在漠北军中挂了个啥“典农”差事,专管军田,老受官兵们尊敬了,说出去就给他们这帮人长脸。
第5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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