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大约是把这屋子弄了个天翻地覆,怕留下痕迹,而且那证物留着不如毁了,所以有备而来,汽油一泼,一把火烧他个干干净净。
看这一地狼藉,高冈心头泛起丝丝凉意。他们找来的速度,太快了。
除了叶湑、何稚秋,还有谁知道他拿到了这块黑布?
外面千里眼在唤他,高冈回过神。
身后的消防员奇怪地看着他,高冈冲他笑了笑,最后看一眼房间,匆匆离去。
“马奥运刚来电话了,叶湑在楼下。”
“走吧。”
千里眼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我们是不是,要给她服个软?”
“那是一定,”高冈动作快,往楼下走,已经不见了人影,只听见他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不然我们只能睡大街了。”
叶湑把胡同库房里的书搬出来,腾出空间,置了两张折叠床,供他们暂住。
一进来,千里眼和马奥运先一步抢到这两个床位,高冈成了多出来的那个,只好在书店沙发上将就。
叶湑撸胳膊挽袖子,手里拿一把鸡毛掸子,冷笑一声:“几位爷,这么高兴哪?”
烧了她的房,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住她胡同,不杀杀他们的威风,还以为她好欺负是吗?
高冈给千里眼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马屁话张嘴就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也要租房,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再说,姐你这长得如花似玉的,一个人住胡同,那不是也危险么,我们这是放心不下你。”
千里眼伸手捋了捋鸡毛,见她没反应,慢慢把掸子从她手里抽出来:“这玩意儿细菌多,别脏了您的手。”
自他们几个在胡同里住下,叶湑平白多了三个苦力。
高冈自知这次的火灾与他脱不了干系,没好意思问叶湑要工资,反正包吃包住,他又不怎么消费,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倒也知足。
其间他有去正乙祠戏楼打听过何稚秋的情况,他那群同事都说,没听过何稚秋有得罪什么人,平日里不爱与人打交道,也没什么朋友,喜欢独来独往,但总把握着度,与他相处并不难受。
高冈左思右想,没能找着线索。不过倒是有一个好消息,何稚秋过手花瓣道具时,戏台的工作人员也在,他检查完毕后,花瓣才被人搬到二楼上面。
要真是他动的手,那工作人员早该察觉了。
有证人作证,这边也调查过何稚秋,确实没有合理的作案动机。
那些线索乍一看都挺巧合,实则纰漏不少,硬要说他是凶手,说不过去。不出意外,何稚秋应该很快就能放出来。
临走前,高冈又问:“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老泉的员工?”
“是有一个,来了没几天,我们正好缺拉胡琴的师傅。不过他应该待不久,签的是短期合同。”
高冈与戏楼的工作人员道了谢,离开时又看了看戏台两旁的对联: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当时没来得及细品,如今再看,还真是有点意思。
出了戏楼,高冈走到胡同口,弯腰钻进车,给拐爷发了个短信:以后我们尽量避免见面,手机联系。
拐爷很快回了消息:理由。
高冈:被盯上了,大乌树。
拐爷:因为戏楼那个案子?
高冈:嗯。和我见面,你身份容易暴露,还是谨慎些为好。还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早前去了趟A大,打听到一些学术伪造的消息,我怀疑大乌树里面不止一个势力。
拐爷:怎么说?
高冈:上回考古工地那个案子,林颉知和野大个儿这两个人背后都有大乌树的身影,可是林颉知伪造文物与野大个儿杀人,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猜测,林颉知背后的人,和野大个儿背后的不是同一个,后者更像是在引起我们的注意,他们似乎,有个秘密想要叫外人知道。
拐爷回一句“明白了”,便没再发消息过来。高冈关掉手机,启动车子离开。
回到浮梁胡同,恰赶上叶湑他们吃午饭。
知道他是为何稚秋奔波,叶湑并未为难他,反正书店最近不忙,又有了千里眼、马奥运两个帮手,至于高冈,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只是这人吧,他就爱犯贱。你把他捧在手心上,他未见得能看到你的好;你要不搭理他,这逆反心理上来了,他反倒眼巴巴凑过来。
高冈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这一大早不吭不响地开车走了,抛下书店的工作,也不和叶湑说一声,她不是该向他发火才对?不发火吧,不发火也行,至少那态度得冷一点吧?
现在这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好像他就是个陌生人,在这书店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有他在没他在,都一样。
烦躁。
自从他们搬来,早中晚的饭菜都由马奥运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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