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位置。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怎么现在偏偏就忍不住了呢?我先前不知道你儿子还活着,你只管说一声,要钱,我给;要人,我出;要犯险,我亲自去,难道还怕了他王振海不成?”
阿云低下头,藏住情绪:“他恨我,救了孩子却不告诉我,瞒了我十多年,才把孩子照片寄过来......他长大了,生得漂亮,像他爸,也像我。”为了儿子,她可以不要底线。
“那你呢?你恨他吗?”二爷问。
阿云呆了一会,摇头说道:“是我对不起他,没有我,他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一旁的北枝江冷哼一声:“你对不起的是那个龟孙吗?你给的地址,我让人去看了,附近有警方蹲点,我不方便出面。不过也算是好消息,她要出了什么事,也用不着我去救。至于你,你找着了别的好去处,我这留不住。”
阿云紧抿着双唇:“我明白了。”
☆、足疗
北枝江似乎不愿和她同处一屋,说完话,急冲冲离开,只留下二爷和阿云在茶馆坐着。
“现在就走吗?”
阿云点点头。
“我也老了,这身子骨不知还有几年的时间,你走前我们再聊会天吧。”二爷吃一口茶,眯起眼睛笑。
“你可能不知道吧,”二爷说,“我的命是袍哥救的呐。”
他笑了笑,继续道:“我还小时,总听母亲讲我出生那会的故事。那个年头,日本人天天开着飞机在咱头顶绕啊绕的,我母亲刚生下我,躺床上动不得,空袭一来,就被村里人抬进防空洞。我母亲受了惊,没奶水,防空洞里正好有群袍哥,他们轮流割血,倒在碗里给我喝,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还有几个从昆明来的大学生,把干粮都给了我母亲。”他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不住地笑,笑着笑着就喘不上气。
二爷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掩住咳嗽的冲动:“这故事我母亲给我讲,我给我儿子讲,后来有了孙女,我也天天给她讲。我孙女和北枝江很像,心软,固执,偶尔聪明,”他摆摆手,“成不了大事。”
阿云抬头望向他。
“她要是还活着,也该和北枝江一样大。”
阿云虽在公口待得久,可这二爷到底因什么事来的,没几个人知道。就记得北枝江把这老人带到公口的那一天,是个晴朗日子。
“她走的时候,刚保上研,从小就爱读书,恋爱都没谈过。她说要去四川支教,我是支持的,可心里总不安宁。那一年北京在办奥运会,我就告诉她,我年纪大了,要她早些回来,陪我一起看开幕式。”
“那她......”
二爷轻轻笑着:“你应该听说过北川这个地方,当年地震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她那个学校在山上,地震后和几个学生被困在废墟里,没吃的,她就用刀放血,喂给孩子们喝。堰塞湖堵住了路,等救援部队坐上冲锋舟赶到的时候,她刚走没多久,血还温温热。他们告诉我,她死的时候,是带着笑的。”
阿云说不出话,连句简单的安慰也想不出。
“北枝江没你心狠,我孙女也是。所以她们常常很平庸,心软的人都平庸。”
阿云苦笑,她明白二爷的意思了。做父母的,对孩子最美好的祝愿都是不求做大事,只愿他们健康快乐,愿他们接受平凡。所谓平凡,不是雷同,平凡也可以独一无二。
不管是北枝江还是二爷的孙女,她们的心软是一种勇敢;而她的心狠,却是一种懦弱。
大毛用黑色围巾套住叶湑的头,将她从车上掼下来。叶湑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脚下踉跄,狠狠跌倒在地。
身下是粗糙的硬石板地面,脸颊两边被磨得火辣辣疼。她暗自咒骂,要是摔破相了,她就活剥了大毛,再把他扔锅里炖汤喂狗!喂狗!
瞧他这幅干巴巴的模样,怕是狗都嫌弃。
大毛掐着她胳膊,从地上拉起来。叶湑被推着向前走,感受着光线由明到暗的变化。一路上全没有门槛,她老是踩空,过了一条光线昏暗的狭窄走廊后,背后的力道突然加重,头上的围巾被人扯下来,她再一次摔在地上。
关门,上锁。金属相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发出回声。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高处有一扇小窗。墙体太厚,足有半米,光线艰难照进,在对面墙上堪堪留下一丝白亮的细线。
“把她看好了,”大毛交代门口的人,“海哥不在,等他晚上回来,肯定满意。”
叶湑盘腿坐下,她望着高处的小窗,一点点挪到那丝光线照射的角落。
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三月初,不到春分,窗外能看到太阳,没有形状,界线模糊。推测窗户朝向东南方。
这一路上她虽然蒙着眼,但方向感不差,只是川渝地区的太阳不明显,判断有难度,不过今天运气好,云层没遮住太阳。
但有什么用呢。
她靠在墙壁上,闭目休息。
每隔一段时间,她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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