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下雨不来。——张爱玲
韩娇从沙发上忽然惊醒,伸手摸了手机出来看,竟然十点了。
天早就黑透了,她只是想在沙发上看一会手机,没想到睡着了。
窗帘还没拉上,一点月光投进来,往远看满目是城市霓虹闪烁,越显得这夜色这么深沉宁静。
房间里没开灯,睡前打开的音箱里还在尽职尽责的播放钢琴曲。叮叮咚咚的音符像窗外的月光一样澄澈,流淌了满屋。
她身上搭着一条毯子,米白色的羊毛毯,很容易脏,可是韩娇实在喜欢极了,买回来搭在沙发上。平时随便搭在身上,柔软舒适的不得了。
她摸着毯子,怔怔地想,我睡前有盖毯子吗。
竟然记不清。
一室一厅的高层,韩娇自己住,她屈起膝盖,蜷在沙发里,感觉到一阵孤独。
她并不想承认自己会寂寞,她以为自己会享受一个人,享受这种孤寂。
她起身去了厨房,莫名的似乎心有所感。
灶上坐着一个小奶锅,透明的锅盖上全是水蒸气,她掀开,去闻里面已经温凉了的粥的香气。
普通的红豆薏米粥,谷物的味道和丝丝甜香。
她走到冰箱前,果然贴了张条子,上面的字迹秀挺有力。
“想找你玩,发现你睡着了,我带了粥来,用你的锅热了一遍了。PS:毯子是我给你盖的,窗户一直开着,怕你着凉,不是闹鬼XDD”
后面画着一个笑脸。
字迹有些潦草,可是还是看得出写字的人的功底,筋骨宛然。
韩娇握紧了手里的条子,感觉自己的心也一样被攥的皱巴巴的。
她想,这算什么呢。
近不得远不得,爱不得恨不得。
偏偏人家也是一颗真心,偏偏人家从来没有轻贱过她的一颗心。
韩娇感觉闷的喘不过气来,明明晚风轻轻的穿门过户,可她还是气闷。
想跟那个乱她心的人大哭,大喊,大闹。
“我是爱你的你知道吗!”
“如果你不爱我,如果你不能像我爱你的那种爱我,请你别再对我好了,求你别再对我好了。”
她想过一万次要去跟她说。
可是她舍不得。
她生命里的太阳,暗巷里的微光,她担不起她可能离开的万分之一种可能。
如果她要走,她怀疑自己可能会心痛致死。
但是现在也没差多少,她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要死了,想捧出自己的一颗心给她看,看那颗勃勃为她而跳动的暗红色肉块,想求她给她一个痛快。
她那么,那么,那么好。
念书的时候,韩娇是那个常常孤高出尘,郁郁寡欢的人。
太聪明的人或者自以为聪明的人常常不能合群,何况韩娇有那么敏感的一颗心。她跟同龄的孩子太不一样,以至于格格不入。
韩娇常常觉得受教育程度不够的人身上有种动物性,这在小孩子身上格外明显,天生的排斥跟大多数人不一样的人,天生的残忍,天生的恶。
在动物里,与众不同就是原罪。
但是她不一样,她是那个眼神偶尔相对会笑起来的人,她眼睛笑起来真像月牙一样弯弯的。韩娇带着淡淡的羡慕想,那是因为她内眼角尖尖的,天生眼型好看。
她感觉自己可怜透了,因为患得患失从不敢主动找她,每次她叫她出去玩她都推了一切别的事情去。
她朋友很多,韩娇不喜欢人太多,觉得吵闹,可是有她在,她舍不得不去。
她总是坐在她身边,第一次她靠在她身上的时候,韩娇几乎屏住了呼吸。
那天她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听见人说了一个笑话,笑到在韩娇身上,韩娇浑身僵硬,脊背情不自禁的就挺直了。
她笑过了,趁着众人不注意,转头小小声的问她:“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别人碰你?”
韩娇紧张的不敢说话,只是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鼻音。
她竟听得懂,犹豫了一下说:“刚刚我碰到你了,感觉你有点僵硬,就觉得……嗯,我平时不太在乎这些肢体接触,如果你介意,我以后注意一点。”
韩娇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想,啊居然还有以后吗,她好体贴,她是也一样在乎我吗。
一时手足无措。
只能结结巴巴的说:“没有……没事。”
暗恨自己的笨嘴拙舌。
其实只是太紧张。
她又是笑,八颗牙齿,眼睛弯弯,凑过来抱了她一抱,笑眯眯地说:“你真好。”
韩娇闻得到她发间柚子那种甜酸的香,绝望的想,我完了,又觉得委屈,你怎么能这样撩拨我。
可是她脑子还在,知道不能怪人家。
青春期的梦里全都是她,梦见在海底水晶宫,她搂着她,两个人都近乎赤裸。
她身上纯白色的抹胸裹住她小小的胸,韩娇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感觉她娇小又温暖,温柔的海水在身边一荡一荡,像是她起伏的心潮。
醒来之后,满心都是怅然若失的酸楚。
韩娇几乎想要大哭一场,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放在心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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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在是丧透了
无所属系列 心肝 (百合向)(随便写写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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