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和现在又没有什么关系,暖阳高照的下午,无双雪被喊去房一半在岸上,一半建在水中,周围是荷花飘荡,又四面透风,木窗用板子隔了起来,只留了薄纱飘忽着,走进去清凉的很,真是会享受啊。
而彼时已经他又有几日没有见过小侯爷,到了案上堆了一堆的书籍,无双雪一眼扫过去,竟是什么花花草草药材香料之类的东西,又漫无边际的想,小侯爷未免心思太广泛了些。
桓信头也不抬,只对着一张图纸研究,又和他说话
“忘记问你,会舞剑么?”
无双雪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仍是据实回答
“不会。”
“会作诗么?”
“……不会”
“弹琴呢?”
“作画呢?”
……一路话问下来到了最后无双雪干脆沉默了,桓信却是疑惑的抬起头,道
“我记得……你应当会琴。”
“您是说那些靡靡之音么?”
无双雪眼神闪烁,看起来真是十分无辜了
“那倒是会许多的。”
桓信便叹气,复又去研究手中的图纸。
无双雪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然而又没有办法啊,他是只会皮毛,摆个花架子也像那么回事,但是真正内行人看起来,是死无葬身之地。
起先他甚至连弹琴也不会,是只有一张好脸蛋,挂在忘抄馆当招财猫用的,后来是有个附庸风雅的客人,很喜欢无双雪,又常常握着他的手说不学琴可惜了,又说家中古琴谱想赠给有缘人,无双雪他看着有缘,可惜却不会琴技。
无双雪便在师父催命一样的叮嘱中,仓促买了一把旧琴,胡乱学了一点基础认知,便规规矩矩的去找这客人学琴,一学便是一日,又要探讨琴理,无双雪内心煎熬的,却没办法啊讨生活,只好就这样过下去,还好这客人家境殷实,也很大方,本是他倾尽一切去教授别人技艺,最后还是他掏腰包付账,也真是有点可笑了。
后来这位客人走了,据说是去了某地做官,无双雪倒喜欢上了,对着一书架的琴谱,每天弹上一阵,后来云桑忍不了,在他面前毫不留情牙尖嘴利的把他从头到脚批了一通,讲他这样的弹法,真是糟蹋这些琴谱了。
吓的无双雪再也不敢碰了,但是琴是好不容易买的,只好去学了坊间流行的曲目,也算得了一项技艺,那些正正经经的曲子,却再没碰过。
桓信问无可问,半晌之后,只好放弃似的道
“那你会什么?”
“服侍您啊,各个穴位我可知道的清楚呢!”
无双雪立刻兴致高涨的和他说道,就要上手实验,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桓信听了却只感到好笑,用扇子轻轻隔了他一下,而后敲了一下案几道
“罢罢罢,原来我迷上的是个百无一用的美人。”
无双雪眨着眼,一下子脸色红了红
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一样。
然而又很不服气,什么百无一用,美色若是用起来,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再说,他无双雪若是琴棋书画皆精,或者十八般武艺傍身,还要在这里做你的男宠哦。
真是,那样早就去劫富济贫做一代大侠啦。
但现实是他无双雪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倌,还是师父说的没错,像他这样的人,保住一张脸完好,身姿不变,就行了。
但看着侯爷的意思,自己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但其实无双雪也是有独家技艺的,且很是华丽无双。
但是所谓保命技艺,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的拿出来用,师傅千叮万嘱他除非要死了,穷途末路,否则绝不可以擅自给其他人知道,
所以无双雪只能憋屈的低着头,听他往下训斥。
然而桓信却只是说道
“算了,不过是一场私人宴会。”
又好像很苦恼,不得不放弃了一般,道
“到时再应对,只可惜他们把你捧上天,怕是要失大望了。”
无双雪沉默着,他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小侯爷的那些权贵朋友因了千金买欢场子的事,很想认识他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小侯爷不但不恼怒被骗,还要砸钱买回家去养着。
无双雪深知,人只靠猜想,自己大概已经被传成了什么有过人本事的人,然而此前他名不见经传,也没有多少人人认识,而今日日呆在府里,却又没有机会认识。
如今或许是时机成熟,于是我就该出场了。
但自己会为了这个众人眼前的完美人设,去向小侯爷说学习那些什么琴棋书画的临时抱佛脚么?
——当然不会,又不是他们养我。
这样为了一个人强迫自己去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做一次已经够傻了,再来第二次,怕是要折寿的,他又不是什么喜欢虐待自己的人
所以无双雪适时表达了惭愧惶恐的心情,再没有说什么,就告退出去了。
桓信并无表示。
他好像是个很淡定的人,虽然接下来的宴会自己可能会出糗,却仍然没什么表示。
百无一用是美人_分节阅读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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