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自己从前对裴崇远说过的话。
我小时候失去了太多,后来长大了就告诉自己,只要是我的,谁也别想抢,敢跟我抢的,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如果是我的东西背叛了我,就算我狠不下心毁了它,也会像是丢掉垃圾一样丢掉它,人也一样。
说这些话的时候,蒋息并没有想到,裴崇远从来都没有真的听进去。
搞了半天,他们的两年原来只是一出低俗喜剧,可笑得让人哭出来。
蒋息回去,对裴崇远说得第一句话就是:“裴哥,我不要你了。”
他平静,克制,斩钉截铁。
他宣布。
我不要你了。
第42章 纹身
蒋息到家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进门就听见尾巴在屋里小声地叫。
他开了门,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尾巴扑了个满怀。
尾巴是他前年捡来的一条金毛,那会儿下暴雨,被恶童打断了尾巴的小狗缩在巷子口哀嚎。
蒋息从来没想过要养动物,但看见这只惨兮兮的小家伙时,竟然觉得被扎了心窝。
他用衣服裹着瑟瑟发抖的小狗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严重缺乏营养,尾巴也保不住了。
蒋息收养了它,当自己家人照顾着。
两年过去,当初在大雨里被淋得又脏又可怜的小狗长成了温顺懂事的大狗,站起来有半人高。
只可惜,它再高兴也没法像别的狗一样,摇摇尾巴让主人知道自己的快乐。
不过没关系,它没有尾巴蒋息也能解读它的心思。
“行了行了,”蒋息使劲儿揉了揉它的脑袋,被它舔了半天手心,“你得让我把鞋换了才能给你做饭。”
尾巴像是听懂了一样,放开了蒋息,退后两步坐下来看他。
蒋息满意地笑,心说,这狗可比有些人懂事儿多了。
他换了鞋,又换了衣服,然后到厨房去给尾巴煮骨头肉。
大学毕业之后,他原本想离开这座城市,但那会儿孔寻打来电话,说自己查出胃癌,不知道能活到哪天,问他愿不愿意接手Subway。
蒋息不愿意,可是见到孔寻的时候,心软了。
孔寻说:“估摸着还是我作恶多了,三十来岁,遭了报应。”
蒋息没说话,他其实想告诉孔寻,作恶的另有其人,只不过,这几年来他们都对那个恶人闭口不谈,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索性,不说了,说了又能怎么样,没劲透了。
蒋息眼看着孔寻一天天憔悴下去,一开始还能咬牙坚持,可最后还是松口答应了。
答应是答应了,但并不是接着把Subway开下去。
他没法再踏入那家酒吧。
孔寻摆摆手:“随你吧,我现在就只想活着。”
蒋息卖了自己住了几年的那栋别墅,他爸知道这事儿后没敢多问,毕竟眼见着儿子这几年越来越凶,面都不太愿意见。
不跟他见面,蒋息倒乐得清静。
卖房子的钱蒋息都给了孔寻,当是买下酒吧的费用。
孔寻说:“我那店可不值这么多钱。”
蒋息没说什么,走了。
后来蒋息的账户又收到孔寻的转账,给他还了一多半回来。
酒吧易了主,蒋息成了老板。
重新装修,换了名字,连店里的服务生跟酒保都换了一批人。
以前闹哄哄的酒吧变成了清吧,Subway改成了2008。
酒吧不再有演出,枪狗也再没上台表演过,蒋息不再打鼓,也不再是莽莽撞撞就会爱上一个人的理想主义者。
店开起来之后,一开始生意不温不火,来这里的大都是Subway的常客,不爱清吧。
那段时间蒋息过得拮据,车也都卖了,硬撑着,好在近一年半开始回暖,终于盈利了。
他在自己大学附近买了个小房子,两室一厅,八九十平,他跟尾巴住,倒也不错。
每天的生活很规律,虽然自己是开酒吧的,但从来不会在店里待到太晚,基本上八九点钟一定会收拾收拾回家,给尾巴喂食,再带它出去遛弯儿。
蒋息煮好了骨头肉,蹲在那里看尾巴吃。
尾巴还没吃完肉,蒋息的手机响了。
他站起来,循着声音回到门口,在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口袋里找出了手机。
“息哥!”
蒋息笑:“说。”
打电话来的是佟野。
大学毕业之后,佟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考了个证,去小学当起了音乐老师。
蒋息有一次去找佟野,恰好赶上佟野正在上课,他就好奇地去班级后门看,看着佟野弹着电子琴教一帮戴着红领巾的小孩儿唱《爷爷为我打月饼》,他憋笑差点儿憋出内伤。
“我刚才突然想起个事儿啊!”佟野跟荣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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