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凌九不免记起那日在酒楼时的场景,姑娘抱着琵琶,轻拢慢捻,余音绕梁。
花芜姬的声音真是凌九一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像是荷叶上的水滚珠,不管怎么摇晃都不散分毫,圆润的晶莹一团,煞是可爱。
凌九思念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接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拿出纸笔写信。
“堂主,属下有事相求,请您帮属下查清兰仙班的底细,若如无不妥之处,属下想将花芜姬买回来置在家中。”
他写完之后读一遍,发现没有错字漏字之后,召来飞鸽,把信卷进信筒里,抚了抚鸽子的毛,托它将信送回了凌花教里。
做完这些,凌九满意地睡去。
他越想越满意,如果把花芜姬放在家里,以后他出任务回来,就能让她给自己唱曲,哪怕不唱,光是听她说话也是种享受。
凌九畅想了一下未来的日子,脑海里回忆起花芜姬清清媚媚的娇.吟,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买,一定要买,或是将兰仙班的其他人杀了,单把花芜姬掳回去也可以。她一个女子,把亲友和戏班都杀了,也就无处可去,只能跟着自己。
就算她性格贞烈同自己闹脾气也无妨,凌花教并非名门正派,里面下三滥的东西数不胜数,他有二三十种方法让人安顺下来。
这般想着,凌九终于浅浅地睡了过去。
压根不记得那日酒楼上,姑娘对他顾盼留情的暗示,光记得那腔水墨江南音好听了。
第九章
第二日宛老板带着几个盒子还有凌九去见许管事了。
许管事身为兰仙班的管事,总是贴身跟着花芜姬,两人住也住在一处宅子里,一个东院,一个西院。
这处宅子虽是花芜姬买的,但除了许清风以外,还有些兰仙班里一时置办不起住处的人也暂住在里面,总归他们是下九流的行当,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花家准备了酒食款待二人,凌九打从进门就听见了悠悠扬扬的女声,许清风笑着解释,“芜姬在隔壁吊嗓呢,不必管她,咱们吃咱们的,请。”
三人吃喝了一阵,宛老板开始讲述来意。他将几个盒子一一递出去,“承蒙兰仙班看得起,今年宛浩的进项颇丰,这两份是感谢许管事的谢礼,只求许管事来年也不要望了我们才好。”
许清风扫了眼盒子,摆手道,“宛老板说笑了不是?您是绥城第一茶园的老板,哪个戏班子开台不得到您这儿来?要感谢也该我们登门道谢才对,哪有这样的道理。”
“话不能这么说,若不是有兰仙班在,我这个茶园哪里能叫第一。”他笑着,捧出了另一个小巧的盒子,盒子上包裹着祥云纹金银刺绣的锦,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这一份是送给芜姬的,麻烦许管事转交于她。”
许清风抬眸看了他一眼,手指搭在盒子上,按住,“宛老板,这样贵重的东西,芜姬可吃消不了啊。”
宛老板遂放下了盒子,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和许管事绕弯子了。听闻今年太后凤体有恙,宫里不大摆年宴,我特地前来,想问问许管事,兰仙班今年的封箱戏是在哪儿办呀。”
许清风敛眸,笑道,“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儿。”他摇摇头,面露遗憾,“宛老板来得晚了,两个月前从京城简王府那儿回来时,北京城的茶园就同我定了约书,今年兰仙班得去京城封箱。”
他歉意道,“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只是事先答应好了,不好再有变卦,咱们虽然做的是下流的行当,可做的人却不能下流了,您说是不是?”
“这……”宛老板面色僵了一瞬。
气氛正僵着,忽地外面传来了女子的脚步声,有些急促,又压抑着强装镇定。
来人正是花芜姬。
她似是匆匆赶来的,一踏入屋内,张望了一下,仿佛在找什么人,直对上凌九望过来的眼睛后,才低头福了福礼。
“妾身听说宛老板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
凌九喉结动了动,这个声音不管说什么字句都好听。
宛老板拱了拱手,笑道,“冒昧打扰了。”
许清风颔首,“宛老板是来询问我们封箱戏的事儿的,我方才告诉他,我们今年要去北京城,正好你来了,便一块儿向宛老板赔个礼。”
刚刚坐到许清风身旁的花芜姬一怔,接着抬头望向了对面的凌九,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询问,“封箱戏的时候,李公子要回家过年么。”
宛老板眼珠一转,从方才花芜姬进屋时的言行举止里探究出了点什么,连忙笑道,“不回,他家不远,腊月二十八才走。”
凌九桌下的脚被宛老板踢了一下,他会意,啊了一声,“不远,一个时辰就到了。”
花芜姬顿时低头,抿唇微笑,脸上浮现出少女羞怯的欢喜。
她扭头对着许清风道,“许久没有在家过年了,能不能跟北京城那里商量一下,今年腊月多给他们唱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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