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他说。我答应他了，去哪儿都跟她说。我泡壶茶进去，然后咱们走。”
    “也行。”
    齐妙没有任何异议，拿起菜刀，开始把五花肉切成片。
    不一会儿，梁桂芳出来，看着齐妙有些雀跃的说：
    “走吧。”
    哟，还挺高兴？！
    齐妙见状颔首，把切好的肉放在碗里，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卢长东在屋里喝茶，透着开着窗户看外面，眼神略微有些深邃。
    半个小时后，姐俩回来了。卢长东继续低头看书，嘴角微微上扬。
    时辰不早，二人开始准备晚饭。齐妙把猪肝洗了好几次，然后凉水下锅焯血水。
    锅开差不多三、五分钟就拿了出来，继续泡水。
    梁桂芳把豆角炖五花肉先做了，齐妙出去摘了几根顶花带刺的黄瓜，跟刚买的干豆腐一起，拌凉菜吃。
    屋暗、点蜡，梁桂芳把做好的豆角盛到盆里，端进屋用盘子盖上。
    齐妙把猪肝拿出来，切成薄薄的片，又把青绿色的小尖椒、胡萝卜切成片。
    葱姜蒜全部准备好，等梁桂芳出来之后开始教她如何做。
    梁桂芳知道熬夜看书费眼睛，听懂医的妹妹说猪肝、羊肝补血补眼睛，自然是高兴地不行。
    精心的学习这道炒肝，忙不迭的点头，说：
    “好好好，等明日开始，我隔三差五跟那屠户说，让他给我留些猪肝、羊肝，好给你姐夫做。”
    “嗯，就是了。剩下这页肝，一会儿我用砂锅熬个汤，晚上给我姐夫喝，更好。”
    “行，那到时候姐再跟你学。”梁桂芳说完，瞅着齐妙的侧脸，喃喃又道，“妙儿真的长大了，真好。”
    齐妙扭头，看着她的样子，打趣地说：
    “姐，你可别这么说，让我有种要你嫁闺女的错觉。”
    梁桂芳听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摇摇头，道：
    “你啊，说说就下道。不过讲真的，咱奶这一走，你守孝三年，可就二十了。又没有定亲，这可怎么好。”
    齐妙听了不在意的摇摇头，年龄在她看是浮云。二十岁成亲，再生孩子才是对女人身体好。
    早了，不行！
    把凉菜拌好，又把买来的烧鸡撕开，四个菜妥妥的。
    梁桂芳去西屋喊丈夫吃饭，齐妙把白米饭盛到盆里，然后端着进屋。
    卢长东过来，脱鞋上炕坐主位，她们俩这才坐下吃饭。
    梁桂芳夹了个块猪肝放在卢长东的碗里，笑吟吟问地说：
    “东哥，你尝尝这个，妙儿教的。你若是觉得不错，以后我也这么给你做。”
    “好。”卢长东说完，低头咬了一口。
    熘肝尖儿嘛，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吃。卢长东知道他们去集市上买猪肝，忙不迭的点头，说：
    “想不到这猪肝居然还可以这么吃。”
    平日里吃的猪肝，大多都是酱的，很少有人家会买、会做。
    齐妙看着他爱吃的样子，抿唇轻笑着说：
    “我姐说，姐夫每天读书太晚，费眼睛、伤身体，我看她实在心疼的不行，就用我的医术，给你想了这么道菜。吃猪肝补铁、补血、营养眼睛，好东西呢。”
    齐妙大言不惭的话，让梁桂芳顿时脸红了。卢长东虽然面不改色，不过也轻咳掩饰尴尬。
    齐妙不管这个，她是小姨子，说啥都不忌讳。
    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俩，满意的点点头。
    这会儿，倒是有种热恋小夫妻的感觉了。
    梁桂芳受不了她这个眼神，赶紧夹了五花肉放在她碗里，抻哆着说：
    “快吃吧，这么多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姐夫，你看见没？过河拆桥啊！”
    “哈哈……”
    卢长东听到她这个成语用的，直接笑出了声。
    氛围其乐融融，卢长东瞅着娇妻，笑呵呵的道：
    “晚上我就在西屋睡了。你跟小姨子在东屋休息。”
    “……”齐妙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梁桂芳则是摇头，没有答应。
    古人规矩大，正房的东屋，没有男主人不住的道理。即便有客人、女眷，都得去西屋，然后女主人过去陪着。
    卢长东这话……
    “东哥，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怎么能让你去……”
    卢长东摆摆手，夹了块猪肝送进嘴里，咀嚼、咽下，然后瞅着她认真的说：
    “芳儿，小姨子不是外人，更何况我在西屋看书，直接休息在那边方便。这是我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一会儿过去把被褥给我铺好，就行了。”
    “东哥……”
    “好了，听话！”卢长东拍板，弄得梁桂芳没法子，只能点头答应了。
    齐妙看着他们夫妻俩，缓缓点点头。
    看起来，腊月那天晚上，她跟他说的话，他是全都记下了。
    饭后，卢长东跟齐妙打了个招呼便去了西屋。梁桂芳把砂锅找出来，齐妙开始炖猪肝汤。
    收拾完饭桌、碗筷的梁桂芳，洗洗手，进屋把被褥拿去西屋。
    都弄好之后姐俩回房，齐妙把早就准备出来的银钱，放在炕上说：
    “姐，这四百个铜板是德济堂给我的分红……”
    第373章 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给我姐夫扎针，不可能收你们银子的道理，所以这钱，你拿着。这个，不是我给你的，是你三婶儿让我捎给你的。”
    “我娘说念书费眼睛，伤身体，这是她给她侄女婿补身体的钱。让你别密下，给我姐夫多做些好吃的。”齐妙煞有其事的说着。
    梁桂芳一听，自然是不要的，忙从荷包里把那四百个铜板拿出来，然后将其他的塞给她，说：
    “妙儿，这钱我拿着，你给你姐夫扎针不收钱，这是咱们姐妹的情谊。但是这钱……我不能要。三叔、三婶儿苦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点余钱，我怎么能收。”
    齐妙预料之中的事情，耸耸肩，一脸不在意的道：
    “那你跟你三婶儿说去呗，我不管，我就管给你带过来。你要是不收，就自己送回去，我明儿还得去春安镇，可不跟你拉扯。”
    “妙儿……”
    “好了姐，我困了，你给我打点热水，我烫个脚，成不？”
    面对齐妙的撒娇耍赖，梁桂芳最终无奈，心知说不过她，只能勉强接受。
    伸手拉着她，紧紧握了一下，说：
    “妙儿，我知道你的意思。这钱我也明白，八成是你给填补的。唉，姐不跟你客气，姐收了。日后……若你姐夫真成了，给你什么你也接着，可好？”
    “那是自然的，不给我、我还不乐意呢。”齐妙煞有其事的说着。
    梁桂芳见状，伸手轻点她的额头，这才把荷包收起来。
    如果摸得没错，里面是五两银子，外加那四百个铜板，家里又能宽超一些。
    这些日子为了给丈夫补身子，梁桂芳变着法的做好吃的。自己舍不得，都给他吃。
    卢长东以前虽然动手，可对她是极好的。从来都不吃独食，做的有一半都进了她的肚子。
    齐妙看着她出去端水的背影，轻轻地舒了口气。还以为她会不要呢，没想到还行，没浪费多少口舌。
    从她说卢长东没有放弃书院教书工作之后，她就知道，这两口子肯定生活还差一点。
    不过想想也对，总不能坐吃山空，不给自己留后手。
    万一考不中，还能在书院教书，每月还有二两银子，两口子买米啥的也能度日。
    没有婆家、娘家的接济，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事儿，以卢长东求稳的性格，断不能做。
    梁桂芳端热水进来，齐妙简单梳洗一番，便钻进了被窝。
    夏天天热，基本家家户户都早上烧一遍火，到了晚上睡觉正好，不热。
    梁桂芳吹灭蜡烛躺进被窝，看着天花板，说：
    “那汤就那么煨着，等半夜我给你姐夫端去就行？”
    “嗯，火不大，就那么煨着吧。”齐妙闭着眼睛，有些累了。
    她忙了一大天，吃饱喝足，这会儿正是疲乏的时候。
    梁桂芳没再跟她说话，也没有闭眼睛睡觉，而是瞅着天花板发呆。
    一直发呆到亥时二刻，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下地穿鞋。把炉子上的砂锅取下来，倒进盆里、拿了碗去西屋。
    看着仍旧看书的卢长东，心疼的道：
    “东哥，歇会儿，喝点儿汤。”
    卢长东放下书，看着媳妇儿笑着颔首，说：
    “小姨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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